II(第57/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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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记得你说过是因为基莉。”埃迪森说。
“是说过,没错。我马上要说到她。”
“哦。”
她用拇指抚摸着小蓝龙的脖子,然后做了一个深呼吸。“基莉是四天之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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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兑现对扎拉的承诺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我告诉花匠原委之后,他已经同意了要给我们买一整套《仲夏夜之梦》,可是他要求事情“按规矩来”。他定了各种服装,又给了福佑一箱彩陶,差不多有她人那么重,让她给每个人做花冠。我们大家都分好工了,也训练了一些女孩发音。有些姑娘读过一两部英文戏剧,但大多数姑娘还没经历过这种袒露自己的方式。
我跟内奥米一起生活了将近两年时间,她喜欢穿着内衣,趁刷牙的时候,在公寓绕圈儿地念她的独白。
没错,就是刷牙的时候,所以她刷起牙来没完没了。
到晚上了,花匠让洛兰安排了一场晚宴,地点是小河的两边。我们坐的椅子很奇怪,像是软垫椅子,又像懒人沙发,都是亮色,每个人还有一条半透明的丝绸长袍,也是五颜六色,不过头一次跟我们背后的颜色没什么关系。我读的是海伦娜,花匠给我的是一件森林绿和青苔绿的长袍,还有一层深玫红色的点缀。因为这层点缀,福佑给我搭配的是玫瑰花冠。
大多数女孩在戴花冠的时候都把头发披下来了,不过是因为我们那天晚上可以这么干。
我们一起准备的时候差点就要笑出来了。我们是为了扎拉才做这件事的,但是花匠却把它融入了自己的想象。即使他明白我们这么做的原因——我很肯定他是清楚的,可他还是觉得我们这样只能表示,我们在他的温柔呵护下生活得多么幸福,感恩戴德地想要为他表演一出戏剧来取悦他。那个男人有一种让人惊叹的才能,就是只看到自己想看的事。
他都没注意到,洛兰买了一顶假发,假装她还有一头长长的秀发供他把玩,变态贱人。
他还说服了戴斯蒙德来参加。
我猜戴斯蒙德因扎拉的死,挺烦躁的。戴斯蒙德像他爸爸,但是他没继承他爸爸的全部思想。戴斯蒙德从这件事中只能读出“谋杀”二字,可是他依然没有行动。
花匠看到儿子整整一周一句话都不说,还玩失踪,终于忍不住,在早饭前来到我房间。“戴斯蒙德看起来很不对劲,”我快要醒了的时候他说,“你们两个吵架了?”
我打了个哈欠。“他需要点时间消化所经历的扎拉的事。”
“可是扎拉很好。她再也没有痛苦了。”他看起来真的很困惑。
“你说你要照顾她的时候,他以为你说的是带她去医院。”
“那也未必太傻了,那是会被问出很多问题的。”
“我现在做的不过是在解释他的状况。”
“是,没错。谢谢你,玛雅。”
这中间的几周里,他们父子之间一定进行了好多场谈话,虽然我不知情,但是戴斯蒙德当晚出现的时候看起来像是根本没睡过觉的样子。他那天肯定要在课堂上做陈述,因为他穿了衬衫打了领带,配着卡其裤。一定是。但是等我们看到他时,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解开了,领带也松了,袖子卷起来,不过跟平时比,这打扮还算比较正式,我有一瞬间觉得他松石绿的衬衫很衬他的眼睛,这个一闪而过的想法让我自己都有点厌恶自己。
他无法直视任何女孩,特别是我。我事先跟福佑说了大家的讨论结果,那天要用一个假的巧克力豆曲奇来骗洛兰。结果她耸耸肩,说我太心慈手软了,要她做可毫不留情。
用彩陶假装成曲奇是她的点子,我没同意。
朗诵会开始得很顺利。轮到我读扎拉的笔记,之前却没太多注意那些文字——如果你听到被牙膏搅和的“生存还是毁灭”,你应该不会多么在意——但这次读的是一部很有趣的戏,而且我们在能夸张的地方都夸张了。福佑读的是赫米亚,在一个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场景里,她真的从小河那边朝我扑了过来,惹得花匠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