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第24/46页)

“她能把字条留在哪儿呢?我检查过她的房间和厨房。她是去看电影的,但是我打她的手机,但她不—”

“好吧,让我—我来打几个电话,看看她有没有回城—记得她和那个男孩有纠葛吧—特洛伊还是什么的—如果我没有任何发现,或者她还是没有回来,我会打给当地警方。”

“会不会—我不想反应过激。”

“好吧,我们应不应该担心,你来告诉我。”

漫长的停顿,美琪在仔细考虑这个问题—同时她还给瑞秋做了一份点心,她在啃自己的脚踝。

“宝贝儿?”

“啊,”她说,“是很怪异,你应该打电话。”

三个小时后,她坐在当地警长吉姆·皮博迪的对面,他的脸看起来像罐子里的最后一块牛肉干。

“或许我只是在犯傻,”她说,“可是她平时都很负责的。”

“不要跟自己过不去,贝特曼夫人,别被你自己影响。你了解这个女孩,而且你有直觉,你得信任这个。”

“谢谢你。我—谢谢你。”

吉姆转向他的副手—女性,体格魁梧,大概30岁。

“我们要去一趟剧院,跟萨姆聊一下,看他记不记得她。格蕾丝会去一趟酒吧,或许她在那里逗留过。你说你丈夫正在给她认识的人打电话?”

“是的。他给几个朋友和她的几个家人打了电话—没人有她的消息。”

瑞秋正在涂色—主要涂在纸上—趴在一张儿童小圆桌上,是美琪从一个跳蚤市场顺手淘来的,附带两张可爱的小折叠椅的那种。美琪很惊讶,整个来访的过程中,小女孩一次也没有打扰过他们,就好像她理解事件的重要性。但她一直都是个敏感、严肃的孩子,以至于美琪有时担心她是不是抑郁。她在《时代》周刊上读过一篇相关文章,是关于抑郁症儿童的。现在这篇文章在她的脑海徘徊不散:抑郁症是一个大思路,就能把所有蛛丝马迹联系起来—睡眠不好,羞怯—又或许她只是对小麦过敏。

做母亲就是这样,一个恐惧盖过另一个恐惧。

“她不是抑郁,”戴维会说,“她只是专注。”

但他是个男的,加上他还是个共和党人,他对错综复杂的女性心理能有多少了解?

到日落前还是没有消息,戴维搁置了一周剩下的活动,开车赶过来。他刚一到达,美琪就感觉像只漏气的气球。她戴上的一切如常的坚强假面消失了。她给自己,也给他倒了一杯烈酒。

“瑞秋睡了吗?”他问。

“是的,我把她放在她的房间里了。你觉得是个错误吗?我是不是应该把她放在我们房里?”

他耸了耸肩。这在现实世界中没什么差别,他心想。只是他妻子头脑里的纠结。

“我来的路上打电话给警长了。”他们坐在客厅里时,他告诉她。海洋的怒吼透过纱窗,在黑色的夜空下一片昏暗。“他说她绝对去过电影院。人们记得她—一个城市打扮的漂亮姑娘—但酒吧里没有消息。所以不管是出了什么事,都是在回家路上发生的。”

“我的意思是,会出什么事呢?”

他耸耸肩,抿了一口他的酒。

“他们查过了当地医院。”

酒喝到一半,美琪一脸的苦相。

“糟糕,我应该查的,我为什么没有—”

“那不是你的工作,你在忙着照顾瑞秋。他们检查过医院,但昨晚没有符合她特征的人入院,没有无名女性之类的。”

“戴维,她死了吗?比如躺在沟里什么的?”

“不,我不那么认为。我是说,这件事拖得越久,我对它的预期就越不乐观。但现在还可能只是—我也不知道—是狂欢去了吧。”

但他们两人都知道,芙兰奇不是狂欢那一类型的女生。

那一夜,美琪的睡眠断断续续。她梦到蒙托克怪兽活过来了,正从泻湖里蜿蜒爬出,爬过马路,不可避免地爬向他们的房子,在身后留下鼻涕般的瘀血痕迹。她辗转反侧,想象它冲上通往二楼窗户的壁板—那是瑞秋的窗户。她是不是没关窗户?那是个暖和的夜晚,甚至有些闷热。她通常都是关窗的,但这一次—考虑到她心不在焉,她因为芙兰奇的事分了神—她是不是没有关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