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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他们来了。他们迅速穿过屏障,路易沿着人行道在两辆车子之间为他们指路。四位技术人员立马带着设备下了车。
“他在哪儿?”卡米尔问。卡米尔长官非常急躁,给人感觉他想尽快离开。
他的手机振动了。“不,检察官先生,”他回答说,“信息通过十五区的警局传到我们这里时,已经来不及拦截他了。”
极度礼貌却干巴巴的冷漠语调,这就是卡米尔对检察官说话的态度。路易避嫌地走开了几步。他理解卡米尔的急躁。如果是一个小孩子被绑架,人们早就拉响绑架警报了,但现在被绑的是一名成年女性。他们得自己去应付。
“你们所要求的,太难完成了,检察官先生。”卡米尔说。
他的声音又降了一个调,而且语速很慢。熟悉他的人再清楚不过,在他身上,这种态度就表明是在和检察官说话。
“您看,先生,正当我跟您说着话,就有……”他抬起眼睛,“我得说……好些人在窗口了。附近的调查人员还会通知到两三百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您知道什么方法能够避免消息扩散,请告诉我。”
路易偷偷笑了。这就是范霍文。他喜欢。因为他发现范霍文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四年时间,范霍文老了一点儿,但他还是那么肆无忌惮。有时候,对于等级制度来说是个公害。
“当然,检察官先生。”
听他的语气,不用猜都知道,不管他刚刚答应了什么,他都不会遵守诺言。他挂了电话。这场对话比现在的案情更让他心情糟糕。
“首先,妈的,他在哪里,你的莫莱尔?”
路易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的莫莱尔。”卡米尔没有道理这样说,但路易理解他。把这案件强加到范霍文这样已经有崩溃倾向的人身上……
“在里昂。”路易冷静地回答,“参加欧洲研究会。后天回来。”
他们又重新朝着由警官看守着的目击者走去。
“你真让我糟心!”卡米尔脱口而出。
路易不吭声。卡米尔停了下来。
“对不起,路易。”
但这么说着,他并没有看路易,他看着路易的脚,然后又重新看向楼上的窗子,和窗子里那些看向同一个方向的脑袋,他们像是在一辆要开往战场的火车上。路易想说些什么,但好像也没什么可说。卡米尔做了个决定。他终于看着路易:“来吧,我们表现得好像……”
路易用右手捋了一下头发。这就像他的语言,捋头发。这一刻是在说:当然,好的,我们就这样。路易指了指卡米尔身后的人影。
这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他在遛他的狗,那只狗像一坨什么东西蹲坐在那里,上帝一定是哪天特别累,才随手造了一下它。卡米尔和这只狗对视一下,立马就互相讨厌起来。狗低声吠叫了一声,然后小声地后退了几步直到撞上它主人的脚。但比起狗来,主人更惊讶于看到卡米尔杵在自己面前。他看看路易,像是惊讶于这样的身高居然可以在警局当警长。
“范霍文警长。”卡米尔说,“您需要看我的证件还是您相信我的话?”
路易非常满意。他知道接下来的套路。这个目击者会说:“不,不,没什么……就是……”
卡米尔会打断问:“就是什么?”
对方会很尴尬:“我没想到,您看……就是……”
然后,两种解决方式。要么卡米尔顺势去推那家伙,使劲压他的脑袋直到他求饶,有时候他的确很残暴。或者他放弃。这一次,卡米尔选择放弃。这是一起绑架案。情况紧急。
所以,这个目击者当时在遛狗,他看到一个年轻女人被绑架,就在他眼皮底下。
“晚上九点,”卡米尔说,“您确定时间吗?”
这位目击者就像所有人一样,当他在说什么事情的时候,说到底,他不过在说他自己。
“确定,因为九点半,我要看《极速无限》的撞车集锦!我特意在这之前下来遛狗。”
先从作案者的身形开始。
“他当时是侧身对着我,您知道,但他是个人高马大的大块头。”
他真的觉得自己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卡米尔看着他,已经疲倦。路易继续提问。头发?年龄?穿着?没看清楚,难说,正常。这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