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第14/23页)
尤瑟夫在当地晚间新闻节目开始后走进起居室。他想说点什么,但是拉杰和桑贾尔都发出嘘声让他安静。“什么新闻?”尤瑟夫抗议着推了一下拉杰,让他挪开,好让自己在沙发边上坐下。
“是罗比·毕晓普,”桑贾尔说,“他死了。”
“不可能。”尤瑟夫有点惊讶。
“嘘。”拉杰也不和他争论。三个兄弟中,只有他是真正的球迷。桑贾尔喜欢板球,而尤瑟夫对运动项目从来就不感兴趣。但他想到周末的计划,觉得这个故事挺有意思的。
电视屏幕上,新闻播报员表情严肃:“现在我们将转到布拉德菲尔德红十字医院新闻发布会现场,罗比·毕晓普的医生——汤姆斯·邓比正在发表声明。”
画面切换。一些穿着正装、理着平头的怪老头成扇形围坐在一位好看的金发美女和穿着白大褂的浅黑肤色女人旁边。“我很遗憾不得不告诉大家,罗比·毕晓普半小时前在布拉德菲尔德红十字医院特护病房逝世。他的父母和布拉德菲尔德维多利亚队的经理人马丁·弗拉纳根在他去世时与他在一起,”声音听上去很时尚,说话者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我们在他去世几个小时之前就知道对罗比的病情无能为力,所以只能确保他在最后几个小时尽可能免于痛苦。”记者中间传来一阵嗡嗡声,他们没有耐心或者礼貌等到邓比说完他不得不说的事情。他们和拉杰一样,在重复一个问题:“那么他是死于什么?”
那个时髦的老头举起一只手示意安静,停顿了几秒钟后又开始说:“今天早上,我们收到实验室的测试结果,实验证明罗比·毕晓普并没有患任何感染型疾病。罗比·毕晓普摄入大量蓖麻毒药。”房间里沸腾了。
“见鬼,”桑贾尔低声说,“他们不是正在逮捕制造这些东西的人?那些所谓的恐怖分子?”
“是的,但是大部分都被释放了,”尤瑟夫说,“我想只有一个家伙还在受审。”
“然后他们会迁怒于我们,”拉杰说,脸色庄重,眼睛明亮,“他们会说是伊斯兰教徒干的。我告诉你,我从小就一直支持维多利亚队,但现在不同了。”
尤瑟夫尴尬地拍拍他的肩膀。他为拉杰感到遗憾,但是他必须顾全大局。情况看起来更有利了。最近,他站在电视机前面时,经常晕头晕脑地陷入自己的世界,但是此时,他的脑子很清醒。“让我们看看他们会说什么。”
他们的注意力又回到电视机上,这个身着正装的老头已经把话筒给了金发美女。“我的组员已经开始对这场悲剧性死亡展开调查,”她正在说,“我们把它视作一起谋杀案件,”她是个警察,“我们想和周四晚上在布拉德菲尔德阿曼迪斯俱乐部见过罗比并与他说过话的人谈谈。我们对他离开俱乐部后的活动感兴趣。我们需要找到这些人。你如果有这方面的信息,就请打这个电话号码,”她举起一张纸,并将上面可以免费拨打的电话号码读了一遍。
她说完后,记者们又开始聒躁。“这有可能是恐怖事件吗?”第一个站起来的记者问。
金发美女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目前还没有理由怀疑这是恐怖事件,”她说,“也没有迹象表明其他任何人会有潜在危险。”
“你的调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今天早上接到医院的通知。”警察回答。
“我们在蓖麻毒素诊断确认后立即就报警了。”正装老头插嘴道。
“真是扯淡。”桑贾尔在屏幕切回到播音室时说,新闻主播承诺一有新情况就会及时播报。电视上继续快速回放着罗比·毕晓普在球场上最棒的表现及图文描述。拉杰热心地看着,欣赏着这些再也不会重现的魔幻时刻。
“我就在现场,”镜头回放到欧洲足球协会联盟前一个赛季中罗比三十码外进球特写时,他说道,“噢,天啊!我们英超现在没有机会了。失去罗比就没机会了。”
尤瑟夫摇了摇头。“你应该离球赛远一点,直到他们抓住罪犯。”
“我已经买了周六的票,”拉杰抗议道,“还有下一场欧洲杯的比赛。”
“尤瑟夫是对的,”桑贾尔说,“直到他们找到罪犯,现在正有人在寻找替罪羊。这个女警察说不是恐怖袭击什么的,但还是会有一些白痴认为这是个打击巴基斯坦人的好借口。情绪会高涨起来,拉杰,你最好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