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瑞卡度(第10/18页)

“你疯了,伏尔泰。疯了。你是对着空气画饼。”

“要是柯找你帮他飞中国大陆,我就不算发疯了。就我所知,柯有财力买下整个香港。不过如果总督听见你跑的那一小趟,我保证他和柯会在一夕之间闹翻。这还只是开场。好戏在后头。”

“你在讲什么东西啊,伏尔泰?中国?胡说八道个什么劲?中国大陆?”他耸耸亮闪闪的肩膀,拿起酒杯喝酒,对着酒杯窃笑,“我搞不懂你,伏尔泰。你根本是在放屁。你凭什么认为我帮柯飞中国?荒唐。可笑。”

杰里发现,以说谎技巧而言,瑞卡度的层次比丽姬还要低三级,遥不可及。

“凭我的编辑,好友。我的编辑头脑精得很。认识不少很有影响力的朋友,见多识广的朋友。他们会跟他通风报信。举例来说,我的编辑有个很厉害的直觉,认为你不幸坠机惨死后没多久,卖了很大一批鸦片原料给友好的美国人,而这个美国买家的工作是遏阻危险药物的传播。他的另一个直觉是,那批鸦片的主人是柯,卖家根本不是你,对象是中国大陆。只不过你决定冒充一下。”瑞卡度的眼睛从威士忌酒杯上方望着他,他紧接着说:“果真如此,假设柯真正的野心是让大陆人再染上鸦片毒瘾,慢慢来,逐渐开创出新市场,懂了吗?这样的话,我保证他会使出全力预防这消息登上全球报纸的头版。还不只这样。另外还大有千秋,甚至更有赚头的事业。”

“那又是什么,伏尔泰?”瑞卡度问,继续紧盯他,仿佛以步枪准星锁定了他,“你所谓的事业是什么?愿闻其详。”

“这个嘛,我希望暂时保留,”杰里坦然微笑,“我希望你先讲一些东西来交流交流。”

一名女孩悄悄上了楼梯,端来几碗米饭与柠檬香茅鸡。她身材苗条,全身上下无不动人。房子下传来人声,包括米奇的声音在内,也有婴儿咯咯笑的声响。

“楼下是谁,伏尔泰?”瑞卡度含糊地问,仍未完全回过神来,“你是带了该死的保镖还是什么来?”

“只是司机而已。”

“带枪吗?”

杰里没有作答,瑞卡度摇摇头,露出不解之情。“你这家伙疯了,”他边说边挥手要女孩退下,“你这家伙真的发疯了。”他递给杰里碗筷。“圣母玛丽亚。那个姓刁的,他是个很难缠的人。我自己也很难缠。不过那些华人啊,发起狠来也能六亲不认,伏尔泰。惹到像刁那种人,你的麻烦可大了。”

“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杰里说,“我们会找英国律师。我们把罪状堆得老高,任他们派出一整个棋盘的主教也打不倒。我们可以开始找证人。你,查理·马歇尔,知道内情的人全找出来作证。说出他讲话的内容,做了什么,讲出日期和时间。接着寄一份给他看,剩下的东西,我们也会相信,然后跟他订个契约。签名、封缄、寄出。全照法律规矩。他喜欢照规矩来。柯是个凡事讲求法律的人。我查过他的商业活动。我也看过他的银行存提款明细,他的资产。光有这些东西,已经很够看了。如果再加上我刚讲的那些事业,我保证五百万已经算他便宜了。你两百万,我两百万,丽姬一百万。”

“一毛也别给她。”

瑞卡度弯腰打开档案柜的一个抽屉,开始一份份寻找,研究着手册与信件。

“去过巴厘岛吗,伏尔泰?”

瑞卡度脸色凝重地戴上老花眼镜,坐在桌前,开始研究档案。“几年前我在巴厘岛买了一些土地。是我谈成的一桩生意。我谈成的生意可多着呢。走路,开车,买了一辆本田,一九七五年,一个女孩。在老挝,我们见人就杀,在越南我们烧掉整个他妈的乡下。我在巴厘岛买了这块地,一小块总算没被我们烧杀过的土地,买了这个没被我们杀掉的女孩,知道我的意思吗?五十英亩的矮丛地。这里,你过来。”

杰里从他肩膀后望去,看到建筑师的油印图解,画的是一处地峡,分割成建筑用地,加以编号,左下角写着:“瑞卡度与伍辛顿股份有限公司,荷属安第列斯群岛。”

“你来跟我合伙做生意好了,伏尔泰。我们一起开发这块地好了。盖五十栋房子,一人一栋,找几个好人,让查理·马歇尔当管理人,找几个女孩,弄成小小区,聚集艺术工作者,有时候办个演奏会。你喜欢音乐吧,伏尔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