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7/10页)
但是,在潜藏了一段时期之后,她又活跃起来,到处都有人看到她。
那么,巴雷自己呢?
余波荡漾了一阵,接着就平静无波了。最后终于归为沉寂。
正式的辞职信,盖的是里斯本的邮戳,在书展结束之后几天寄到了他那几个姑妈的手中。信中历历可见巴雷早先的风格,什么对出版界有着一份忧虑啦!这个产业已经超出了它所应该成长的地步啦!所以他最好趁早在还有几年好日子可过的时候,转而去做别的行业等等的话。
至于他目前的计划呢?他建议“让他自由自在一会儿”,并且到各个不寻常的地方去游历游历。所以,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他已经不在苏联了。
似乎是很清楚了,但谁又知道呢?
最后,连他自己也这么说。在梅日旅馆有办事处的巴瑞·马丁旅行社的女职员也是这么说的,说斯科特·布莱尔先生已经决定不飞往伦敦,而飞往里斯本。是全苏版权协会的一名信差替他买的机票。她重填了一张机票,并且为他登记了在星期一早上十一时二十分起飞,中途停留布拉格,下午二时三十分到达里斯本的直飞班机。
并且,有人用了那张机票。是一个高个儿的男人,一语不发,看样子即或不是巴雷,亦不远矣。他的身高和全苏版权协会大厅里的那个人也很相似,但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追查了他。我们一路追查到底,最后查到他在里斯本的女管家提娜。是,是!提娜告诉米利都,她接到他从莫斯科寄来的一张明信片,说他遇到一位女性朋友,他们预备一起去度假!
听到这个消息,米利都大为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在暗中庆幸巴雷终究没有回到他的窝去。
之后几个月,巴雷后来的行踪渐渐有了一点蛛丝马迹,但随即又失去消息。
一位西德的走私药贩在拘留期间听到有一位符合巴雷特征的人被关在基辅附近的一所监狱里接受审讯。那位德国人说,他是位可人儿,很受监狱里囚犯们的喜欢。他很自由,甚至连守卫都对他报以嫉妒的笑容。
有两位勇敢的法国监视人员夫妇回家之后,报告他们在苏联斯摩棱斯克和一辆轿车相撞时,曾经受助于一位“友好的高个儿英国人”。当时没有人受伤。那人身长八尺,棕色的头发一团邋遢,但很有礼貌,笑声很大,身旁有几位粗壮的俄国人伺候着。
接着,快接近圣诞节的某一天,就在奈德正式把苏俄司移交给别人之后不久,一则来自哈瓦那的电讯中提到一位提供消息的古巴人。电报的大意是说在明斯克附近的监狱中有一位英国人因为特殊的理由而遭到拘留。他经常唱歌。
唱歌?这边回了一个闪急的讯号回问:唱什么歌?
哈瓦那来电了。他唱书包嘴。23那位提供情报的古巴人是一位爵士乐迷,就像巴雷一样。
还有,巴雷致奈德的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呢?
至今,这封信的去处仍然是一个谜团,因为那封信从未真正地入过档。并且在蓝鸟案子正式的记载中,并没有这封信的记录。我想,奈德是把信藏起来了。他太珍惜,所以不愿意把信归档。
这么说来,这篇故事也应该告终了,或者,这篇故事根本就没有结尾。在知道巴雷这件事的人所下的判断里,他必会成为莫斯科黑暗社会的一员,这个社会里有令人不齿的变节者、间谍、被交易来的人、不被信任的人带着他们可怜的老婆和惊恐的幼儿,分享他们逐渐减少论及的西方乐事和西方回忆。
几年以后,他应该会在一个既意外又故意的场合被人看到。那个场合也许会是一个聚会什么的,一位幸运的英国记者很神秘地出现在那个场合。而且,如果时未移,势未迁,他会弄一些反情报来揶揄人,或者受命把一些胡椒粉泼在以前那些主子的眼睛里。
就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候,派迪的继任者突然来了一封快电,于是胶着日久的状况一下子又明朗开来。电报上说曾经有人见过一位高个儿、棕色头发的英国男士,不但见过,而且还听过,在旧城里一家新开张的俱乐部里吹奏萨克斯。那是在他失踪一年之后的事了。
克莱福从他的床上被人拉了起来,伦敦和兰利之间的电报飞快地传递着。外交部应邀表示意见。外交部照做了,立刻有了定论:不是我们的问题,也不是你们的。他们似乎觉得俄国人比我们还有本事让巴雷保持沉默。不管怎么说,俄国人有的是叫人屈服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