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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呢?”
“‘……例如以高度慎重且尊敬的态度对待我们的组织,例如通过哈瑞·潘戴尔事先消除所有攸关我个人,以及我麾下人马的所有安全细节,无论是多微小的细节,都不例外。’句号。”一阵沉默。只有欧斯纳德那一动不动、黑沉沉的凝视。只有发慌的潘戴尔蹙着眉,努力想让迈基躲过他这份爱的礼物所带来的意外后果。
欧斯纳德先开口。
“哈瑞,老小子。”
“干吗,安迪?”
“有没有可能你只是在拖延?”
“我只是实话实说,这是迈基和我说的话。”
“这可是大条的,哈瑞。”
“谢谢你,安迪,我知道。”
“超级大。这是我们可以拿一整个世界来换的东西,你和我。这是伦敦梦寐以求的:狂飙的本地中产阶级自由激进运动,风起云涌,只等气球一升空,就为民主揭竿而起。”
“我不懂这和我们有什么相干,安迪。”
“已经没有时间让你独立行动了,懂我的意思吗?”
“我想我不懂,安迪。”
“我们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你交出迈基,我交出伦敦,就这么简单。”
潘戴尔灵光一闪。一个很讨人喜欢的主意。
“他还有一个条件,安迪,我必须提出来。”
“是什么,呃?”
“很荒谬的,老实说,我不觉得应该转告你。‘迈基,’我对他说,‘这根本是异想天开,你玩得太过火了,我想你会很久都听不到我朋友的消息。’”
“继续。”
潘戴尔笑起来,但只笑在心里。他已经看到自己的出路,一道通向自由的六英尺宽阔大门。说服力在他全身奔涌,搔着他的肩膀,揉着他的太阳穴,在他耳边唱歌。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始长篇大论:
“‘你那个脑袋坏掉的百万富翁朋友,打算资助我们的缄默反抗运动,好让我们的运动达到一般水平,并且在这个面临自决关键时刻的小国家,成为民主的利器。而我要谈的,就是交付现金的方式以及其他必要措施。’”
“是什么呢?”
“钱必须预先交付。现金或黄金,全部。”潘戴尔深怀歉意地回答,“任何阶段都不能有贷款、支票或银行介入,因为安全的缘故。款项由他的运动专用,包括学生与渔民,全吞下肚,干干净净,连配料也不例外。”他下结论,得意洋洋地感谢他的班尼叔叔。
但是欧斯纳德的反应却和潘戴尔预期的不一样。正好相反,听了潘戴尔的话,他胖墩墩的脸孔似乎霎时亮了起来。
“我了解这是特殊案例。”他完全理解地说,他已经考虑良久,因为这个有意思的提议值得多加考虑。“伦敦也会了解,我会让他们考虑看看,试试规模大小,再看结果如何。他们大部分是很讲理的家伙,敏锐,必要的时候也很有弹性。总不能开支票给渔夫吧,一点道理都没有。还有其他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我想这就够了,谢谢你,安迪。”潘戴尔故作拘谨地回答,惊愕得喘不过气来。
玛塔站在她的炉子旁边煮希腊咖啡,因为她知道他喜欢。潘戴尔躺在她的床上,反复查看一张错综复杂的图表,有直线,有圈圈,还有一串数字,后面跟着大写字母。
“这是作战指令,”她解释说,“我们还是学生的时候常用这个东西。化名、密室、通讯线路、和劳工联盟对话的特别联络小组。”
“迈基该摆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都不摆。迈基是我们的朋友,那个不太合适。”
咖啡上升又下沉。她倒满两个杯子。
“大熊打电话来。”
“他想干吗?”
“他说想帮你写篇报道。”
“很不错啊。”“他想知道,那间新的会客厅花了你多少钱。”
“这和他又有什么相干?”
“因为他坏啊。”
她拿回那张作战指令,把咖啡递给他,紧挨着他坐在床上。
“迈基想再要一套西装,你做给拉菲犬牙花纹羊驼呢的那种。我说除非他付清前一套的钱。这样对吧?”
潘戴尔啜着咖啡。他感到害怕,莫名所以。
“如果他喜欢就给他好了,”他说,避开她的眼睛,“是他挣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