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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比齐直截了当地逼供,哈贾先是徒劳地否认,但还好他很快就崩溃了,开始招供。在此,我不想多说些什么。我想让你们想像一下其中一方的粗声威胁和诅咒,以及另一方的尖叫、啜泣与乞求。很明显,塔比齐对如何用刑并不陌生,他一步到位的威胁、恐吓作势和阵阵巧言哄骗都证明他是老手了。而哈贾,只在刚开始的时候稍微反抗了一下,很快也就受不住了。我没见他在刑台上撑了多久。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塔比齐一点也没费心思对他的情报来源,也就是我,加以保密。他直接从我跟哈贾在观景台石阶上的决斗中获得情报,却不像人们通常所做的那样去绕圈子,以掩盖其来源。他没有使用诸如“据可靠情报”或“根据我们收到的联络材料”之类的用语,而安德森先生下属的情报官员正是用这类用语来掩饰其窃听器的位置。审问者只会在他的审问对象再也看不见希望时才会如此粗心。首先,塔比齐用他那口沙哑的法语询问哈贾其父卢克的健康状况。
不好,真的不好。奄奄一息了。
他在哪?
医院。
哪里的医院?
开普敦。
哪家医院?
哈贾说话很审慎、很理智。他在说谎。他们让他尝了尝电牛棒的滋味,但并未施以全套刑罚。塔比齐又问他是开普敦的哪家医院。他的鞋子焦躁地踩着。我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塔比齐一边绕着哈贾走动,一边咆哮着问哈贾问题,可能偶尔还亲自出手逼供,但他主要还是让他的两个助手用刑。
塔比齐:卢克从未去什么该死的医院,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好。那么这是谎言了……谁的谎言?卢克说的?……还是你这个狗娘养的自己说的?……那么卢克现在在哪?……他在哪里?……卢克在哪?……我说,卢克在哪?……在开普敦。这样才对嘛。下次让你好过些。卢克在开普敦却不在医院里。那么他在做什么?回答我!……高尔夫球……我喜欢高尔夫球。他在跟谁打高尔夫球?那个荷兰肥佬?……他在跟他兄弟打高尔夫球!……那个荷兰肥佬的兄弟还是他自己的兄弟?……他自己的兄弟……很好……那么他兄弟叫什么名字?……伊特恩……你伯伯或叔叔伊特恩……是伯伯还是叔叔?……叔叔……那么你现在告诉我,那个荷兰肥佬叫什么名字?……我说那个荷兰肥佬……我说那个荷兰肥佬……我说我们刚才谈到的那个荷兰肥佬……今天没跟你父亲打高尔夫球的荷兰肥佬……和你在巴黎一起上学的那个抽雪茄的荷兰肥佬……记得他吗?……记得吗?……由你那个该死的办事处牵线搭桥,你父亲在内罗毕见过面的那个荷兰肥佬,小浑蛋……你想再尝尝那个吗?……你想让那两个伙计把电力开到最大好让你知道它的真正滋味吗?……马里于斯……他叫马里于斯……马里于斯,马里于斯什么?……让他休息一分钟……让他开口……好啊,别让他休息了,电力开到最大……范·唐格……他叫马里于斯·范·唐格。马里于斯·范·唐格的职业是什么?……风险投资……五个合伙人之一……我们现在谈得很好,所以就这样保持下去,不要跟我说废话,我们会降一点温度的……不会降得太多,要不你会忘了你要说什么……那么马里于斯派你来刺探我们……你为马里于斯当探子……你为那个荷兰肥佬当探子,他付给你很多钱让你告诉他我们谈论的所有事情……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不是!假设不是……假设你不是为马里于斯当探子,那么你是为卢克当探子,是这样吗?你是卢克的探子,你一回到家里,就会把一切告诉你父亲,好让他能回去见马里于斯,从对方手中得到一份更好的买卖?……不对……不对……不对……还是不对?……还是不对?别在我面前睡觉……没人让你在这里睡觉……睁开眼睛……如果你不在十五秒内睁开眼睛,我们会让你在天昏地暗中醒来……好多了……那好多了……好了,你自愿来这里……你是自由职业者……你父亲同意装病,好让你能够自动替补来此……你不想要什么?……战争!……你不想又来一场战争……你相信能跟卢旺达人和解……你想跟卢旺达签署贸易协定……什么时候?下一个千年?(大笑)……你想让大湖区所有国家建立共同市场……而马里于斯是中间人……你真信哪……嗯,恭喜你。(讲起英语来)让他喝点水……关于穆旺加扎,你他妈的讲的那些滥事是你在金沙萨的那些狐朋狗友说的,现在就说说他们。你没有狐朋狗友……你在金沙萨没有狐朋狗友……金沙萨没人告诉过你那些……那些会让你醒来死翘翘的家伙……嗯,现在清醒了吧,小浑蛋……(又断断续续地说着英语)让他尝一下,本尼,全套……我讨厌黑鬼……我讨厌他……我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