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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如既往,事过境迁后,她很快恢复理智。“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只好在这里办得更有声有色了。”她发誓,泪眼蒙眬盯着庭园看。

盛大的英联邦纪念日舞会已经开始。

所有手忙脚乱的准备工夫总算有所回报,客人都已经抵达,音乐也在演奏,饮料也在流动,夫妻情侣也在聊天,前面庭园里的淡紫凤凰木也在开花,人生最后总算真的可以很强。送错的帐篷改成对的,纸巾改成白麻餐巾,塑料刀叉改成镀金餐具,难看的紫褐色旗子也换成皇室蓝与金色。像驴子生病一样嘶嘶响的发电机也换了一台,声音宛如锅子滚烫发出的噗噗声。房子前面那片空地已经不像建筑工地。桑迪厉害,在最后关头打电话找来几个很不错的非洲人,其中两个是莫伊的随从。与其仰赖没经验的服务生——看看爱莲娜的舞会发生的事就知道!——或者说是没有发生的事!——所以格洛丽亚从其他外交人员家里召集来用人。其中一个是穆斯达法,是特莎的矛兵,她生前常这样称呼他。根据所有人的说法,特莎的死让他大受打击,无法另找工作。不过格洛丽亚派了朱马去找他,现在终于来了,在舞池另一边的餐桌间穿梭着,嘴角有点下垂,保佑他,不过显然很高兴有人想到他,那才是重点。警察奇迹似的准时到场指挥停车,问题和往常一样,尽量别让他们接近酒,不过格洛丽亚已对他们耳提面命,接下来就只能祈祷了。乐队也很精彩,真的很丛林,节奏够劲,如果桑迪必须跳舞时很适合他。格洛丽亚为了表达歉意,买了件晚礼服送他,穿在身上是不是帅呆了啊?他总有一天一定会有头有脸!还有热食自助餐,就她品尝过的部分而言——这个嘛,够好了。称不上绝世佳肴,反正在内罗毕也别想,就算负担得起,能买到的东西也有限。比起爱莲娜的舞会啊,是好上千百倍了。格洛丽亚一点也没有想跟她一较高下的意思。还有小可爱吉妲穿着金色纱丽,美艳绝伦。

伍德罗也绝对有理由恭喜自己。他看着来宾双双随着他厌恶的音乐回旋起舞,一面有条不紊啜饮着第四杯威士忌,自己可比拟为历经苦海翻腾的水手,总算排除万难重回港口。没有,格洛丽亚,我从没有对她表示好感,或是任何一个女的。所有问题一概没有。我不会提供你摧毁我的手段。不是你,也不是超级大贱女爱莲娜,也不是吉妲,这个诡计多端的小清教徒。我是安于现状的男人,这一点特莎也观察到了。

伍德罗以眼角瞄到吉妲,看到她与她可能以前一辈子没见过的标致非洲人站在一起。像你那样的美貌是一种罪过,他在脑海里跟吉妲说,对特莎来说是个罪恶,对你来说亦然。占据了像你这样一副肉体的女人,煽动了男人的欲望,怎么能不把肉体拿出来与人分享呢?然而当我对你指出这一点时——只是偶尔说出心中话而已,没什么恶心之意——你的眼睛瞪得老大,对着我气乎乎用旁人听得到的悄悄话命令我双手放规矩一点,然后一气之下拂袖而去,全程被超级大贱女爱莲娜看在眼里……他的遐想被一个脸色苍白的秃头男子打断,这人看来是迷路了,跟在身边的是一个六英尺高的亚马逊女战士,额头上有刘海儿。

“哇,大使,大驾光临,荣幸之至啊!”名字忘记了,不过该死的音乐那么吵,有谁记得?他对格洛丽亚大吼,要她过来——“亲爱的,见见新任瑞士大使,一个礼拜前才履新。很体贴地打电话来要跟波特问好!可怜的他结果找到我!妻子两三个礼拜后才过来,对不对啊,大使?所以今天晚上他没人管,哈哈!真高兴见到你!我要招待其他客人,恕我不能多陪了!拜拜!”乐队主唱在高歌,如果真能用高歌一词来描述那种“叫春”方式的话。一手抓着麦克风,另一手则爱抚着麦克风的顶端。臀部扭得像是交欢时那样激情畅快。

“老公,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春情荡漾啊?”格洛丽亚旋风似的转过他身边时低声说,搂着她的人是印度大使,“我有哟!”

有人端了一盘饮料经过。伍德罗以灵巧的身手放回空酒杯,自己换来满满的一杯。开开心心的摩里森·穆刚波牵着格洛丽亚的手重返舞池。他这个人腐败得恬不知耻,绰号是午餐部长。伍德罗以阴郁的眼神四下张望,希望找到一个身材还算可以的人共舞。就是这种不像跳舞的舞蹈让他火大。乱扭乱踱,展示重要部位。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女人遇到过的最笨拙最没用的情人,让他联想到五岁以来就一直听到的别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