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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交给贾斯丁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贾斯丁打开来,一丝似曾相识感让他不寒而栗。
共产党臭婊子。别用你沾满大便的脏手碰我们大学。
回到你布尔什维克的猪圈去。
别再用你的烂理论来毒害好人的生命。
粗体大写,计算机打字。没有拼错字,全使用简单句型,也让人很眼熟。欢迎加入我们的行列,他心想。
“他们安排的结果,是让道氏大学也能在岱魄拉瑟全球获利中分一杯羹,”她继续说,心不在焉地从他手中抢过那封信,“对医院忠心耿耿的员工都将获得优厚的股份,不忠心的人就会收到这种匿名信。对医院忠心比对病人忠心还重要,最重要的是对KVH忠心耿耿。”
“是哈莉岱写的。”艾米说着端了一盘咖啡和饼干旋风似的进来,“哈莉岱是道氏医药黑手党最厉害的超级男人婆。全体教职员都不得不拍她马屁,不然死路一条。当然除了我和拉若还有其他两三个白痴。”
“你怎么知道是她写的?”贾斯丁问。
“用DNA逮到那头母牛。从信封上分解邮票,以DNA分析出是她的口水。她喜欢在医院健身房健身,我和拉若从她的粉红色班比梳子上偷了一根头发,比对出来。”
“有没有人去找她理论?”
“当然有,整个董事会。母牛承认了。履行职责时过度热心,一心想保护大学最大的利益。很谦虚地道了歉,以情绪紧张为由请求原谅,这其实是她性饥渴的一种说辞。案子不成立,大家恭喜母牛。现在他们恶整拉若,下一个就是我。”
“拉若·艾瑞奇是共产党,”拉若解释,反复品尝这个反讽的说法,“她是俄罗斯人,她从小生长在彼得堡,当年叫做列宁格勒。她上的是苏联大学,因此她是共产党员,反企业人士。太简单了。”
“艾瑞奇也没有发明岱魄拉瑟,对吗,亲爱的?”艾米提醒她。
“发明的人是科瓦克斯,”拉若以愤恨不平的口吻同意,“科瓦克斯是从头到尾的天才。我是她的实验室助理,喜欢滥交。罗贝尔当时是我男朋友,因此他让我分享荣耀。”
“所以他们才没有再付给你更多钱,对不对啊,亲爱的?”
“对。原因不是这个。是我违反保密规定,因此也违约。很合乎逻辑。”
“拉若也是个妓女,对不对,亲爱的?搞了他们从温哥华派来的帅哥,可是拉若没有。道氏里没有人喜欢这样。除了犹太人之外,我们全都是不搞性爱的基督徒。”
“因为岱魄拉瑟会害死病人,所以我非常希望自己没有发明出来。”拉若轻声说,故意不去理会艾米临走前的俏皮话。
“你最后一次见到罗贝尔是什么时候?”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贾斯丁问。
她的语调仍然保持戒备,不过较为轻柔。
“他当时在非洲。”她说。
“什么时候?”
“一年前。”
“不到一年前,”贾斯丁纠正她,“我太太六个月前在乌护鲁医院跟他讲过话。他的那份自称是什么东西的辩解书,是几天前从内罗毕寄出的。他现在人在哪里?”
被人纠正并不是拉若·艾瑞奇喜欢的事。“你问我的是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她反驳,极力控制情绪,“是一年前。在非洲。”
“非洲哪里?”
“肯尼亚。他叫我过去。证据一直累积,让他无法忍受下去。‘拉若,我需要你。事态紧急,你非来不可。别对别人说。机票我帮你付。你来。’被他这么一求我就心软了。我跟道氏谎称我母亲生病,飞到内罗毕去。抵达内罗毕的那天是星期五。马可斯到内罗毕机场接我。一坐上车他就问我:‘拉若,我们的药有没有可能导致脑压增加,压迫到视觉神经?’我提醒他,什么可能性都不能排除,因为基本的科学数据还没有收集到,虽然我们正企图弥补这一点。他开车载我到一个村子,带我去看一个没办法站起来的女人。她的头痛得很厉害,她快死了。他开车载我到另一个村子,那里有个女人视力没办法聚焦,走到户外,全世界就变黑。他将这些病例转述给我听。医疗工作人员很不愿意坦白告诉我们,他们也很害怕。马可斯说,任何人提出批评,三蜂一概加以惩罚。他自己也很害怕。怕三蜂,怕KVH,怕那些生病的女人,怕上帝。‘我怎么办,拉若,我怎么办嘛?’他也跟科瓦克斯讨论过,地点是在巴塞尔。她说他为了这件事就恐慌未免太傻。她说这些副作用不是岱魄拉瑟引起的,而是与另一种药混用时才会发生的不良反应。这种说法很符合科瓦克斯的一贯作风,因为她嫁了一个塞尔维亚骗子,在歌剧院花的时间比在实验室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