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寒梅冰肌妒火烈烈,红帛素面死生茫茫?(第12/14页)

连东吴大学教授的职位,也因此一并失去。

东方楚心中明白,这一系列的遭遇绝非偶然,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他向来言辞尖刻,树敌颇多。

屡屡抨击时政。

不过也算是只对事不对人,自忖胸中磊落。

到底是何人步步为营,痛下杀手,一定要置人死地?东方楚决定以退为进,韬光养讳,带着老母,先躲至山中,查清虚实再说。

也只有柳忆眉知道他的下落,不想今日又来了个周拂尘。

虽是自幼至交,自大闹画堂一事后,东方楚对他多了一层了解,多少有些防备。

三人围坐饮酒,东方楚酒入愁肠,块磊未消,举头长啸,拔剑击案,“国家多难,民不聊生,我却只能躲在山中种地,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可恨!”

“天将降大志,必先苦其心志!”周拂尘安慰他,“我们自幼背熟了的,怎么你忘了?如此看来,你一定会成大器的!苟富贵,勿相忘!”

“问题是,”柳忆眉皱了皱眉,“若楚遭遇的这些事情恐怕不是偶然的,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我听说……”周拂尘压低了声音,“令侄东方郡最近与政府的人往来密切,会不会是他在暗中使坏呢?”

“极有可能!”柳忆眉点了点头,“若楚,你这个侄子虽然年轻,却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精明强干,手段又毒辣,家中有钱,背后又有他奶奶撑腰。

他一定是怕你回家以后分夺家产……”

东方楚冷冷地一笑,“这我早知道了!连他所勾结的人物我尽已知道,我早就掌握了他们的证据……”

柳忆眉突然咳了两声,东方楚明白他的意思,即使在这深山之中,也是怕隔墙有耳,于是闭口不谈。

“正因如此,你应该格外当心才对!”周拂尘蹙眉,苦口婆心地说。

“拂尘说得对!”柳忆眉忙道,“不管是你那位贤侄,还是那帮人,都不是好惹的,你所有的名声和文采,说到底不过是空的,现在这个乱世,只有金钱和枪炮才是真的。

你是斗不过他们的。

我劝你,不如去国外躲躲,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我已至此,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呢?”东方楚微微一笑,“不过是下作的污蔑与攻击,我一生光明磊落,是不惧那些谣言与诽谤的。”

“就怕……就怕他们用什么更卑劣的手段……”周拂尘轻声地说。

“是啊,”柳忆眉不无担心地说,“这些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你们别说了!”东方楚坚定地说,“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了,但我母亲已经那么大岁数了,我还能让她因为我而东躲西藏吗?该来的,总会要来,躲也躲不掉的。”

众人知道他的脾气,一时语塞。

半晌,柳忆眉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若楚为什么不肯走,他是心里惦记着……”他自觉不妥,猛然打住了。

不过已经晚了,他们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周拂尘的脸色铁青,东方楚多少也有些尴尬,经历过萧太清的事,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

当晚,周拂尘走后。

柳忆眉又折了回来,东方楚推开门,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沿着河岸而行,月色很好,杨柳依依,沿路脉脉的波光。

一路上,柳忆眉不住地叹气,欲言又止。

“忆眉,说吧,”东方楚笑了笑,“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柳忆眉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你。”

东方楚望着他忧悒的神情,心下突然一沉,“是不是兰陵?”他拉住柳忆眉的胳膊,用力地摇,用力地摇,“你是不是有她的消息,是不是?”

一提起萧太清,他就慌了。

柳忆眉不动声色地想。

“没有,”柳忆眉摇头,“我在想,她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会不会是听说你出了事……”

“不!不会的!”东方楚坚定地说,“兰陵爱上我时,我一无所有……现在依然是一无所有,她是不会变的,她不是那种人!”

“哦、哦……”柳忆眉唯唯地说,“是,你说得是!”

今日柳忆眉的神情与言辞都有些奇怪,东方楚敏锐地觉察到了。

“忆眉,你有事瞒着我!你有兰陵的消息?”

他的目光剑一般锋利,柳忆眉不觉垂下双眼,“你是不是不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