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少年游春日杏花岭,携手探烟雨稻香村(第7/9页)
二人走至后窗,向外望去:整个院落,都是低矮的青菜,哪里有花?况是那么多那么香的花?
没有花,哪里来的花香?
桑卫兰用手指在窗棂上一抹,“该死,全是花粉!”
回想起来,花香飘过之时,窗外有响动,那棵高大的桑树,可以藏得下人,是不是有人跳了下来?夏谙慈的眼,在黑夜中瞪得发酸,恍惚有个幽灰的人影,在眼前不停地晃动。
“难道有人故意在后窗播散花粉,以引发李楚岑的哮喘?”
“她还没走远!”夏谙慈说着就要追出去,桑卫兰一把拉住她,“别追,太危险了!”
正说着,刘则轩快步飞奔进来,“怎么回事?好像有动静?”
桑卫兰忙向后窗指去,“有人害死了李楚岑,你快去追!”
刘则轩不等说完,转身飞奔而去。
夏谙慈顿下脚步,蹙眉道:“到底是谁?会来害他呢?”
“你别忘了东方惨案!”桑卫兰蹙眉。
夏谙慈心中一凛,“你是说?”
“这个凶手真是别出心裁啊?”桑卫兰冷笑,“居然用花香来杀人?”
夏谙慈点头,“看来,凶手和李楚岑很熟,知道他有哮喘,早就准备好花粉了。”
“没错,”桑卫兰起身,走到书架前,“蓄谋已久!”
“凶手为什么不早点动手,非当着我们的面杀他?”
桑卫兰低头想了想,“很简单!我们不是刚刚才收到李楚岑的地址吗?凶手也是!他很可能和我们同时知道了李楚岑的下落。”
这不是凭空臆想。
李楚岑不是也说,他隐居了十几年,今日命休矣。
可能他早有预感吧,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他毕竟比我们来得早些。
为什么不迟不早,偏要在这个时候动手呢?”
“你说为什么?”桑卫兰冷笑,“想想看,李楚岑手里有什么?”
“你是说……”夏谙慈恍然,“凶手和我们几乎同时拿到了李楚岑的地址,但比我们来得早一步。
他知道李楚岑手中握有重要的证据,并想拿到那些证据,所以暂时没有杀李楚岑。
而是不断劝说李楚岑,拿出那几样东西。
当我们进来的时候,凶手暂时隐匿到一旁。
他知道李楚岑是念旧情的人,不会说出他们的。
没想到李楚岑下定决心,要对我们说出那些证据的下落,凶手他实在不能容忍那些东西落到我们手里,才杀了李楚岑。
那凶手几乎等到了最后一刻,足见那些东西对他有多么重要,是这样的吧?”
桑卫兰颔首,“聪明!”
那凶手会是谁呢?夏谙慈想,还有人比孟真嫌疑更大吗?她在桑、夏等人之前来到,并且转瞬消失;听李楚岑说,她也是刚刚来到……
自己看着孟真走出去的。
那就是她的同谋,躲在后窗,偷听了几人的谈话,在必要时,撒进早已备好的花粉,给李楚岑致命的一击!
心思不可谓不缜密,手段不可谓不狠辣!
孟真到底是谁?夏谙慈似乎觉得她有些面熟,但却不记得这个人的存在。
还有,李楚岑似乎在暗示,自己和孟真本应很熟,为什么自己就想不起这个人呢?究竟是前世的记忆,还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一段真空?在那一瞬间,她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我总觉得,我以前见过孟真……”她蹙额道。
“是吗?你再好好想想。”
夏谙慈缓缓摇头,“我想得头都疼了。”
“那就算了,”桑卫兰转身望向书架,“我们还是找找那位美人的旧物吧,没准顺藤摸瓜,就能查出是谁呢?”
夏谙慈迫不及待地抽出书架上的书,一本本仔细翻看。
他的书都是古旧艰涩,诘屈聱牙之类,泛了黄的书卷,一股陈年旧物常有的霉味。
夏谙慈对文字很敏锐,看书又快,人也心细。
可从上到下翻了几遍,皆是《兰陵世家》、《月楼堂集》、《莲花色尼出家因缘跋》、《大乘造像功德经》、《瑜伽集要救阿难陀罗尼焰口轨仪经》、《不空绢索陀罗尼经》等生僻书卷。
她怕东西藏在书中,一页页细细翻过,哪里有李楚岑口中的,用千叶莲瓣、白芷蕙兰、菩提之冠、雪松之根炼冶而成的蕴藉雅致之物?
“没有!”夏谙慈放下一本小卷,失望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