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5/9页)

“你对她了解多少?”

“几乎不了解。我们面谈过半个小时,通过几次话,就这样。”

“她给你留下了怎样的印象?”

“不是很好的印象,说实话。我感觉当我问她当年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在对我撒谎。只是一种感觉,不过我想她是在掩饰着什么。”

“劳拉和我曾是好朋友,我们做过室友。虽然她来自中西部,但是丝毫不闭塞,并且极其有涵养。她的那种诱惑力不仅吸引男生,同样也招女孩子喜爱。她很快就结交了很多朋友,每个派对都邀请她,教授们也对她好评不断,她是我们班上最受欢迎的学生。”

“她和韦德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你知道些什么吗?有人说他俩之间有一些说不清的事,理查德·弗林在他的书稿里面也这样暗示。但是她声称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暧昧过。”

她思索了一会儿,咬着下嘴唇。

“怎么说呢……我不相信他们之间有什么肉体上的关系,但是他们确实很在乎彼此。教授不像是一个会对年轻女人有意思的人,他只是自己有一种活力。我们都敬仰他,关心他,他的课讲得非常好,很有幽默感,让你感觉他确实对所讲的东西很在行,也确实希望你学到东西,而不是为生计所迫不得不硬着头皮工作。让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有一年的秋季烟火秀——那些年间有许多很蠢的仪式活动,有一部分可能现在还保留着——几乎我们全班人都去了,再加上几个教授,待在艺术博物馆前面的空地上,等着天黑下来开始放烟花。在半个小时之内,几乎每一个学生都不自觉地走到韦德周围,站成了一圈,而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之前的一些同事说他是一个好色之徒,而且酗酒。”

“我不赞同,而且劳拉也没有对我说过那样的事。我倾向于认为那些都是闲言碎语。不管怎么说,劳拉那时候还是有一个男朋友的——”

“提摩西·桑德斯?”

“对,应该是这个名字。我从来记不住人名,但我认为你是对的。劳拉似乎确实在乎他,如果说她确实会在乎别人的话。但是除去她和那个男孩以及韦德之间的关系,劳拉开始向我展示出一副不一样的面孔,渐渐地让我感到害怕。”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她非常、非常……狠,凶狠地坚决,对,而且也非常工于心计。在那个年纪,我们几乎没有人——我是说在学生中间——会认真对待人生。比如对我来说,找一个男朋友打情骂俏比规划未来生涯重要多了。我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浪费了许多时间,买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儿,或者去看电影。我经常和朋友熬夜聊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

“但是劳拉不一样。有一次她告诉我,她在18岁的时候放弃了练体操,因为她意识到,到那时为止她获得的奖项不足以让她在洛杉矶奥运会的参赛队里稳拿一个位置,但要是再等四年,她就太老了,没机会入选参赛队。我问她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把她逗乐了。她说:‘如果你没有机会证明自己是最好的,那努力还有什么意义?’你听明白了吗?对她来说,运动只是一个达成目的的手段,目的是得到众人的认可。那是她最想要的,或者可能是她唯一想要的——让人们认为她是最好的。据我所知,从很小的时候起,她的竞争欲望就被过度开发了,而且逐渐发展成了一种执念。她不管做什么,都要做最好的;不管想要什么,都要尽可能快速地获得。

“而且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认为自己是一个开放、宽容的人,时刻可以为了他人牺牲自己。但是任何挡她路的人都是她要消除的障碍。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她如此看重与韦德的关系。她感觉很光彩,她得到了最有魅力的教授、一个众人敬仰的天才的关注。他的注意让她感觉自己是特殊的——她是那个被选中的人,在一群叽叽喳喳的、把韦德视作神明的女生中间,她是特殊的。提摩西只是一个像小狗一样跟着她的男生,让她不时睡一睡。”

看上去对她来说,说话还是很累的,她的双颊已经泛起了红晕。她一直在清嗓子,好像口干舌燥的样子。她喝光了咖啡,我问她要不要再来一杯,但是她说已经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