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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吐血了吗?”
“肝硬化的吐血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而且据说在一般情况下,会经常发生的。”
听了这话伊佐子终于明白了,盐月为何会显得少有的心神不宁,为何俏皮话说得不如平常多了。
“哪儿都不太平啊。”
“是啊。不过刚才的话你要保密,因为影响很大,现在要是走漏了风声可就糟了。”
“我明白,虽然都是麻烦事,但你的这个和泽田的住院不是一个等级的。”
看着盐月黯然的神情,伊佐子能够想象,他所受的打击要比语气中表现出来的重得多。那位政治家的病情不容乐观啊。仔细想想,盐月现在的地位也是由舅父一手撑起来的。事实上,盐月是个扛不住事的男人,这一点伊佐子比谁都了解。盐月脸色忧郁,额头上挤满了深纹,看来自身地位的问题令他又多了一层担忧。
“这么说来,现在不是提我这件事的时候了?”
“不,关于土地买卖的事,我会找个机会跟舅舅说的。就算人躺在医院里,实力还是不变的。部门内应该还留有他当建设大臣时一手扶植的势力。我想了一下,两倍的话不是没可能,好像还有四五倍的案例,都没公开过。不过呢,银行那边有难度。”
盐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恐怕对他来说,只要舅父能在病床上一直活着就行。
“光解决土地这一块也好,我希望你能帮我。”
“不过呢,至少那块地你最好要尽快纳入自己名下。泽田先生还不准备写遗嘱吗?”
“还是老样子,特别顽固。”
“遗嘱这种东西,身体好的时候写写没什么,现在一生病就写的话心里总是不舒服的。你得再加把劲劝几句,知道了吗?然后关于你在退职金方面的要求,把这个和公司交涉的任务交给佐伯律师怎么样?”
“可老爹你上次不是说了吗,那个人不擅长民事。”
“嗯,不过,可能比重新找个律师委托要好吧。佐伯又很了解你的情况……对了,关于那个案子,他有没有隔三岔五地联系你?”
“没有,不常联系。”伊佐子回答时做到了神色冷静。
“是吗,我这边他倒时不时地会来联系,我以为他也会向你报告一些东西。”
“我是当事人,又是女人,所以他有所顾虑吧。老爹毕竟是介绍人,佐伯和你说话也更容易一些。而且也有对你舅舅表忠心的意思在里面吧?”
“唔,可能吧,他的工作报告依旧是形势一片大好。也许他确实是个优秀的律师。这家伙很可能会把石井弄成无罪啊。”
“希望别弄成那样。”
“真是自相矛盾呢。不过,看来这个卖力的律师为了自己的功名,也算是拼了命了。其实他可以更多地向你报告动态的。这律师个性真独特,我还以为他很想朝你吹嘘呢。”
“是不是因为他给我打电话,我却不在家?”
“你还住在医院附近的旅馆里?”
“要再住一段时间。是医院这么要求的,我也没办法啊。”
“哦……晚上你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盐月拿开烟斗,嘴角第一次恢复了常态。
佐伯拿来了引以为豪的庭审记录。他对检方提交的乃理子死因鉴定书及鉴定人进行了追究。
辩护人——关于福岛乃理子的死因,证人在鉴定书中有如下记载:“观尸体的解剖结果,不仅头部有肉眼可见的挫裂伤和撞击伤,经显微观察还发现,脑中的苍白体存在极度缺氧症状,因此推断尸体的死因为脑震荡。”不过,我想更详细地了解你这样推断的理由。
证人——首先,我简单说明一下什么是脑震荡,脑震荡的定义十分困难,学者们众说纷纭,难以确立。不同的人其说法往往差别很大。我个人根据目前为止的研究结果及经验,对脑震荡做了如下解释:“脑部受外力作用后,人完全或部分失去意识,即使是部分失去意识,有时也会伴有恶心、脉搏变慢之类的症状而死亡。此时,因外力作用脑内会发生极度缺氧症状。这就是脑震荡。”因此,根据我的解释,由于通过解剖发现了大量可用肉眼辨识的挫裂伤和撞击伤,所以能证明头部确实受过外力的作用。而且经显微观察,发现了脑内存在极度缺氧症状,所以按我的观点,除了脑震荡没有其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