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第7/77页)
他支吾片刻,接着说道:
“有件该死的事已经困扰她好几个月了。有个人老是跟踪她,还每天凌晨三点往她前门里塞信。邮筒的声音不断将她吵醒。那人在信上说的事把她吓坏了。接着,她跟达菲尔德分了手,搞得狗仔队随时守在她家门外。再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所有的电话都被他们窃听了。可她又非出去找那个该死的婊子不可。事态越来越糟,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她想要摆脱那一切,找回安全感。我叫她搬来跟我住,但她却买了那个阴森森的坟墓,该死的!
“那里的全天候安保就像一座要塞,所以她才买了那儿。她觉得,这样一来就彻底安全了,任何人都没法再对她下手。
“但她立刻就会讨厌它的。我知道,她一定会。她跟自己喜欢的一切都断了联系。布谷喜欢五光十色和吵吵闹闹。她喜欢走在街上的感觉,喜欢自由的感觉。警察认为是自杀,还有个原因就是窗户打开了。她自己打开了窗户,因为把手上只有她的指纹。但我知道她为什么要开窗。她从来不关窗,就算外面冷得要死也不关。因为她受不了那种死寂,她想听见伦敦。”
索梅声音里的狡猾和讽刺全都消失了。他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
“她想接触到活生生的东西。过去,我们常常说起这事。对我们来说这是件大事。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跟那个该死的罗谢尔搅到一起的原因,什么‘上帝的恩典’之类的。布谷觉得,要是她不漂亮,或者布里斯托家的那些人没有把她当作一件玩具送给伊薇特收养,她应该就是罗谢尔那个样子。”
“跟我说说那个跟踪者。”
“精神病患者。他认为他们是夫妻,或类似的关系。他已经被强制收容治疗了。”
“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应该被赶回利物浦了吧,”索梅说,“不过警察已经查过他了。他们跟我说,在布谷死的那天晚上,他好好地待在那儿的安全病房里。”
“你了解贝斯蒂吉夫妇吗?”
“只听布谷提起过。男的是垃圾,女的就是一尊会走的蜡像。我没了解她的必要。我知道她是哪种人——花丑陋丈夫票子的富婆。她们会来参加我的时装秀。她们想勾搭我,像高级妓女一样,随时想爬上我的床。”
“卢拉死之前的那个周末,弗雷迪·贝斯蒂吉和她待在同一家酒店里。”
“嗯,我听说了。他很想睡她。”索梅轻蔑地说,“她也知道。这种事她见得多了。不过,她对我说,他一直没能得手。”
“他们在迪基·卡伯里饭店度过那个周末之后,你就没再跟卢拉说上话,对吗?”
“嗯。那家伙之后又做了什么吗?你不会是怀疑贝斯蒂吉吧?”
索梅坐直身子,死死地盯着他。
“该死……弗雷迪·贝斯蒂吉?好吧,他是个混蛋,我知道!有个姑娘——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在他的制片公司上班。该死的他居然想强奸她。我没夸张,”索梅说,“就是强奸。下班后把人家灌醉,然后按倒在地。有个忘拿手机的助理回去取手机,正好撞见那一幕。贝斯蒂吉给了他们钱。所有的人都叫那姑娘起诉,但她却拿了钱跑了。人们说,他以前常拿些非常变态的做爱方式惩罚自己的第二任妻子。她用媒体威胁他,最后拿着三百万分手费走了。所以,布谷是绝对不会凌晨两点还放弗雷迪·贝斯蒂吉进屋的。就像我说的,她可不蠢。”
“你跟德里克·威尔逊熟不熟?”
“他是谁?”
“卢拉死那天当值的保安。”
“不认识。”
“他是个大块头,有牙买加口音。”
“吃惊吧?但是,伦敦的黑人真的不可能彼此都熟悉。”
“我想知道,你跟他说过话吗?或者听卢拉谈起过他吗?”
“没有。有趣的事情多了,我们才不会谈一个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