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糊涂(第6/7页)

“这可比他在没人目睹的时候找到要可信得多。”

“再者,”她说,“若事实真的如他所说,他也可以有更好的做法。假设我看了手枪发现弹匣不在,我怎么不等你们回来再找弹匣呢?”

“也许你的好奇心很重。”

“难道我连一分钟都等不及吗?不过即便如此,假设我看了口袋找到了弹匣,我又干吗把它拿出来呢?”

“来确认那就是你想的那个。”

“确认之后,为什么不放回去呢?”

“也许你压根没想到有人会怀疑你的话,”我提议道,“或者,无论马哈菲在哪儿找到弹匣,或在枪里,或在他所说的康威的口袋,也许来得及的话他会把它摆回原位。不过我们早回来了一步,刚巧瞧见他手里拿着弹匣。”

“手帕里,你说过。免得沾上指纹?”

“当然。万万不可破坏证物上的指纹,也不可留下你自己的。倒也不是说法医会花时间去查啦。现在或许会,不过六○年代早期呢?那人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毙掉自己的。”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她说:“结果是怎样?”

“结果怎样?”

“哎,你的最终答案啊。真相是什么?”

“很有可能就是他重新诠释的状况。意外致死。蠢归蠢,不过仍是意外。”

“还有个‘但是’对吧?”

“但是文斯心肠太软,”我说,“看到他们一屋子圣像,他肯定想到女人一心希望老公可以升上天堂。这点如果他可以帮上忙,他才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呢。”

“就算破坏物证他也不在乎?”

“不会因此睡不着就对了。上帝知道,至少我不会。”

“因为凡是被你设计的人,”她说,“本来就有罪。”

“有某种罪。”我同意道,“你要我讲出我的最终答案,答案就是无解。文斯动念想到那主意之时——即弹匣可以不在枪里面——整个剧本就写定了。要不就是康威取走了弹匣而我们只要找到即可,要不就是他没取走而我们得帮他取走,然后找到。”

“‘美女或者老虎’⑤。可能也不对,因为不管这样那样,结果都是一样。这起案件会以意外致死的结论存入档案,不管这是真相抑或不是。”

“没错。”

“所以这样那样其实没区别。”

“或许吧,”我说,“不过我希望事实真相就是马哈菲所说的那样。”

“因为你不想对他起反感?不,不对。你才说了破坏物证他根本无所谓,而你也不会因此对他有所抵触。好吧好吧我放弃。所以,是为什么呢?因为你不希望康威先生下地狱?”

“那人我根本不认识,”我说,“关心他的下场如何也太冒昧了。不过弹匣如果真的在他的口袋里,就像马哈菲说的那样,我会比较高兴,因为它可以证明一件事。”

“证明他无意自杀?我以为我们刚才说了……”

我摇摇头。“证明她没干。”

“谁?他的妻子吗?”

“是的。”

“证明她没干什么?杀他么?你觉得是她杀了他?”

“有可能。”

“可他是自己动手的啊,”她说,“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我漏听了什么?”

“确实是那样没错,”我说,“问题在于她就是目击者之一,另外就只有孩子们了,可天知道他们瞧见了什么,或者他们到底有没有瞧见?假设他躺在沙发上好了,而他们都在看电视,她拿起他的战场古董顶上他的头,然后便开始尖声惊叫:‘噢,上帝,瞧你们的父亲做了什么!噢耶稣玛丽亚跟约瑟啊,他自杀了!’他们都在看电视,他们什么也没瞧见,不过等她飙完以后他们就都会以为自己看到了。”

“他们也一直没说自己到底有没有看到。”

“他们一个字没说是因为我们什么也没问。听好了,我可不觉得是她干的。这个可能我是后来才想到的。不过那时都结案了,又何必多想呢?这个念头我连提都没跟文斯提。”

“如果你提了的话呢?”

“他会说她不是那种人,而且应该也没错。不过这种事情很难讲。如果她没做的话,他给了她心灵的平静。如果她做了的话,她一定很纳闷弹匣怎么会从枪托转移到她老公的口袋里。”

“她会想到是马哈菲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