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译员(第5/9页)
“‘你似乎很难拿回这份产业了。他们如何折磨你的?’
“‘我不会让它落到那群恶棍手中。他们一直饿着我。’
“‘只要你签字,就能重新获得自由。这所宅邸是什么样的?’
“‘我是不会签字的。我也不清楚。’
“‘难道你从不为她着想吗?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只相信她亲自对我这样说。克莱蒂特。’
“‘你要是签了字,随时都能见到她。你来自哪里?’
“‘那不见她也罢。雅典。’
“可能只需五分钟,福尔摩斯先生,我当着他们的面也能把这件事全部打听清楚。只要一个问题我可能就稍微有点头绪了,可是此时有人猛地打开了房门,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的容貌我无法看清,但能看出她身材修长,体态曼妙,头发乌黑,穿着宽大的白色睡衣。
“‘哈罗德,’那女子用一声不标准的英语叫道,‘我可不想在这多待了。这太无聊了,只能……啊,天哪,那个人不是保罗吗!’
“他用希腊语说出了最后的两句话,话未说完,那个可怜人用力撕下了嘴上的橡皮膏,高叫着:‘索菲!索菲!’冲进了女人怀里。可是,仅仅片刻时间,年轻人一把拉住那女人,拽出了门去。年纪大的人则一脸轻松地抓着那虚弱的受害者,从另一扇门拉了出去。屋里一下子就只剩我一个人,我马上站了起来,头脑中有个模糊的念头:也许我能想办法找些线索,以确定我到底身在何方。然而,所幸这仅仅是我的初步想法,我一抬头就发现那个年纪大的人立在门口,一脸坏笑地盯着我。
“‘好了,梅拉斯先生,’他对我说,‘你看,你参加了我们的私事,我们可没把你当外人。我们曾有个会希腊语的朋友,最初我们就是在他的帮助下来谈判的;可他因为急事已经回到东方,要不然不会打扰你的。我们急需一个人代替他,再加上听说你那优秀的翻译能力,我们真的挺幸运。’
“我只是点点头。
“‘这是五英镑,’他一边朝我走过来,一边说,‘我希望这足以表达我们的谢意。但还请记住,’他轻拍着我的胸膛,一边带着咯咯的笑声说道,‘要是这件事从你嘴里漏出去——只要有任何一个活人知道了——那你就只能祈祷上帝怜悯你的灵魂吧!’
“我已经无法向你们表露我是何等的厌恶这个面貌猥琐的人了。这时灯光照到他身上,我才看得更清楚一些。他有一张憔悴而枯槁的脸,胡须又细又稀,说话时整张脸都伸向前面,嘴唇和眼睑不断颤动着,就如同一个舞蹈病的患者。我一下又想到他不时的奇怪笑声,这一定是某种神经病的征兆。但他最令人恐怖的地方还是那双眼睛,灰白铁色,冷酷、恶毒而凶残的光都从里面直射出来。
“‘要是你把这事泄露出去,我们马上就会知道,’他说道,‘我们的消息灵通得很。外面有辆马车就在等你,将由我的伙伴送你回去。’
“我匆匆忙忙地穿过前厅,坐到马车上才看了一眼走过的树木和花园,拉蒂默先生一言不发地跟着我,坐到我对面的位置。我们继续悄无声息地走完了来时那段漫长的路程,车窗依旧封闭,直到半夜十分,车才停了下来。
“‘请你就在这儿下车吧,梅拉斯先生,’我的同车人对我说道,‘请原谅,虽然这儿离你家不近,但我们只能这样。要是你妄图跟踪我们的话,那受害的只能是你自己。’
“他说着打开了车门,我刚从车上跳下来,车夫就扬鞭策马离开了这里,我环顾四周,不禁错愕异常,原来我此时置身野外,左右都是黑漆漆的灌木丛。只有前面的一排房屋闪着些许灯光;另一边则闪烁着铁路的红色信号灯。
“把我载来此地的马车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站在原地左右望着,试图弄清这个地方到底是哪,这时我才发现有个人朝我走来。直到他来到我面前,我才认出这是个铁路搬运工。
“‘请问你知道这里到底是哪吗?’我问道。
“‘旺兹沃思荒地。’他回答说。
“‘这里有进城的火车吗?’
“‘要是你愿意步行一英里,就能到克拉彭枢纽站,’他回答我,‘你要是快点也许能赶上前往维多利亚车站的最后一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