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特里亚寓所(第11/14页)

“你会对这种困境有所体会的,华生。我们没有足够的材料,无权进行搜查。如果我们让地方法官看了全部的计划,也可能被他当成异想天开。那个女人的失踪不能说明什么,因为那个家庭十分特殊,任何一个人一个星期不见面都是有可能的。而目前她的生命也许正受到危胁。我所能做的只是对这所房子加以监视,留下我的代理人瓦纳看守着大门。我们应该阻止这种情形再继续下去。如果无法用法律解决,就不得不自己去冒风险了。”

“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知道从外面一间屋的屋顶可以进到她的房间里。我建议今晚我们就行动,也许就击中了这个神秘事件的核心。”

我不得不承认,前景不是那么乐观的。那座老屋弥漫着凶杀气氛,里面的住户奇怪而又可怕,探索时可能会有难以预料的危险,我们的行为在法律中还是违反原则的。这些因素合在一起,使我的热情被挫伤了。但是,福尔摩斯冷静的推理中包含了某种东西,使我们不可能避开他提出的任何冒险或是退缩。我们明白,这样,而且只有这样才使找到答案成为可能。我无言地握着他的手。事已至此,绝不反悔。

但是,我们调查的结果真是太离奇了,真是没有料到。五点钟左右,正当三月黄昏的阴影渐渐地降临时,我们的房间中闯进来一个慌慌张张的乡下人。

“那些人走了,福尔摩斯先生。坐的是最后一趟火车。那位女士挣脱了,被我安顿在楼下马车中。”

“太好了,瓦纳!”福尔摩斯叫着跳了起来,“华生,缺口就要合上了。”

马车里面有一个女人,她神经衰竭到半瘫痪的程度,最近这一悲剧的痕迹留在那瘦削而憔悴的脸上。她的脑袋在胸前有气无力地垂落着。当她抬起头,用她那迟钝的双眼望着我们时,我注意到了她的瞳孔,从那已经变成浅灰色虹膜中的两个小黑点判断:她服过鸦片了。

“照您吩咐的,福尔摩斯先生,我在大门口守着。”那位被开除了的花匠——也就是我们的使者说,“看到马车出来,我就一直跟着他们到了车站。她好像是个患有梦游症的人,但是却在他们要拉她上火车时醒了过来,她没命地挣扎,被他们推进车厢后又挣脱了出来。我拉开了她,把她送入一辆马车,就到这儿来了。我真的是忘不了在我带她离开时车厢窗子里的那张脸。他要是得逞了,我的命早就没了。我说的是那个黑眼睛,怒目看着我的黄鬼。”

我们扶她上了楼,让她在沙发上躺下。喝过两杯浓咖啡后,她的头脑立刻从药性中清醒了过来。福尔摩斯请来了贝尼斯。他在看到这个情况后,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啊,先生,我要找的证人被你找到了,”警长热情地握住了我朋友的手说,“从一开始,我们所寻找的就是同一条线索。”

“什么!你找的也是亨德森?”

“嗯,福尔摩斯先生,你缓步行走在海伊加布尔的灌木林中的时候,我就在庄园中的一棵大树上向下看你。看谁先找到他的证人才是问题所在。”

“那么,你逮捕那个混血儿有什么目的?”

贝尼斯笑得很得意。

“我确信,自称为亨德森的那个人已经感到有人怀疑自己了,并且只要他觉得自己有危险,就会隐蔽在一个地方不再行动。我抓错人,他就可能会认为我们不再注意他了。我知道,也许他会溜掉,这样就使我们有机会找到伯内特小姐。”

福尔摩斯抚了抚警长的肩膀。

“你会得到高升。你既有才能又有直觉。”他说。

贝尼斯笑容满面,高兴极了。

“最近这个星期,我派了一个便衣在车站守候。不论海伊加布尔家的人去哪里,都受到便衣的监视。可是,看到伯内特小姐挣脱,便衣一定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管怎样,你的人把她找到了,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得不到她的证词,我们就抓不了人,这一点很清楚。所以,我们最好尽快得到她的证词。”

“她正在慢慢地恢复,”福尔摩斯看着女教师说,“告诉我,贝尼斯,谁是亨德森?”

“亨德森?”警长说,“就是唐·默里罗,曾有‘圣佩德罗之虎’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