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的画像(第5/11页)

“老家伙对此极为得意,把它挂在他城堡大厅中壁炉上方的那面大墙上,最显眼的地方。好啦,这故事是说有一天晚上——他得了痛风——无法入睡,他蹒跚着下楼来找东西,骇然发现有鲜血从他画像中的马甲上滴下来。”

“不会吧,”埃勒里提出异议,“要不一定是某种复辟时代的恶作剧是吧?”

“不,那是真的血,”画家笑着说,“——割喉管老手很清楚什么是血,绝不可能看错的!好啦,他又蹒跚着上楼到他太太房间想告诉她这个奇迹,却抓到他太太和一个我之前提到过的年轻人正在快活。当然,他用他的剑刺穿了他们两个。就我记忆所及,他后来活到九十岁,而且再婚后和他的第二任妻子生了五个孩子。”

“但是——鲜血,”埃勒里开口,凝视着卓马顿老爷洁净的马甲,“那与他妻子不贞有什么关系?”

“没有人知道,”咪咪低声说道,“所以说它是个故事。”

“而且等他再回到楼下,”卓马顿说着,抚弄着他太太的耳朵,“擦拭他的剑时,画像上的鲜血不见了。这是典型的英国式象征,你知道——神秘而呆板。从那以后就流传下来,只要卓马顿的妻子不忠,卓马顿四世老爷的心脏就会滴血。”

“像是家族内的告密者。”埃勒里冷酷地说。

咪咪这时从她丈夫的膝上跳起来,“马克,我真的有点累了。”

“抱歉,”卓马顿伸展着他的长胳臂,“来杯朗姆酒之类的,嗯?如果你喜欢的话千万别客气……或者,我带你到你的房间去好吗?波克,伸个手帮忙把灯关掉。”

咪咪很快地走出去,好像是被追逐的女人。她确实是的——被波克先生的目光所追逐,他们离开时他还拿着威士忌酒瓶站在餐具架旁边。

“真糟糕,”早餐的时候卓马顿说道,“有件事情请你见谅,我刚收到建筑师打来的电报,今天下午必须到城里去。”

“我跟你一起进城好了,”埃勒里建议,“你们实在太客气——”

“不不,不能这样,我明天早上就回来了,到时我们可以一起做点运动。”

埃勒里漫步走进树林里去探访卓马顿的这个小岛。他发现,它的形状像个花生,除了中间部位之外全是茂密的树林子,占地至少有三十英亩。天空很阴,他感觉有点冷,虽然他穿着皮夹克。但这到底是不是大自然的因素他不知道,这个地方使他有压迫感。

当他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古老、几乎湮灭的小径上时,埃勒里便好奇地沿着路走下去,这道小径穿过了一条岩石很多的海峡,结束于小岛东端附近一片野草丛生的空地,空地上有一间木造小屋,屋顶已经半塌了,墙上的木头就像断裂的骨头一样伸出来。

“一间荒废的小屋。”他想着,突然起了念头进去探险,人在古老的地方通常会有一些发现。

但是埃勒里发现的却是进退两难的情况。他一踏上残破的石阶梯,就听到有声音自阴暗的屋内传出。就在这一瞬间,由后方的树林中,隐约传来卓马顿的声音喊着:“咪咪!”

埃勒里站着一动也不动。

咪咪气愤的声音由小屋里传出。“你敢,不要碰我,我不是叫你到这里来碰我的。”

波克先生可怜的声音一直说道:“咪咪、咪咪、咪咪。”活像跳了针的唱片。

“钱在这里。拿了钱离开这里。拿去!”她有点歇斯底里。

但是波克先生只是重复着:“咪咪。”然后传出他拖着脚走过粗糙地面的声音。

“波克!你这个疯畜生!波克!我要叫了!我丈夫——”

“我会杀了你,”波克先生用疲惫的声音说道,“我再受不了这——”

“卓马顿!”埃勒里一看到卓马顿便出声招呼。小屋里的声音马上平息下来。“别那么紧张,是我‘绑架’了卓马顿太太要她带我参观你的森林。”

“喔,”卓马顿说着,擦拭着他的额头,“咪咪!”

咪咪出现了,带着微笑,但她靠近埃勒里皮夹克的手颤抖着,“我正带奎因先生来参观小屋。你担心我吗,亲爱的?”她越过埃勒里奔向她丈夫,两只手搂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