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第18/18页)

“我就是找不到动机,约翰。我指的是,钱伯斯坐拥一切,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我指的是,他为什么……”他们站在公寓的客厅里,一点儿线索都没有。钱伯斯的私生活似乎整洁无害,这公寓里的其他房间也是如此,除了这间屋子,除了这个秘密角落。要不是看到了这间屋子,他们会觉得自己在一个成功大律师的寓所,查看他的藏书、书桌、信件、电脑文件。

雷布思却并不为此烦恼。假使他们永远找不到原因,他也不烦恼。他耸了耸肩。

“等着那本档案发布吧,乔治,”雷布思说道,“到时候你可能就找到答案了。”或者问问心理学家,他想道。他相信会有许多理论来解释这一切的。

但弗莱特摇摇头,抓抓脑袋,挠挠脸,又晃晃脖子。他仍不相信一切结束了。雷布思伸手碰碰他的胳膊,他们目光相遇。雷布思缓缓点头,继而眨眨眼睛。

“你一定参与了这事儿,乔治。这简直像个魔术。”

弗莱特勉强一笑。“你跟法官说吧,”他说道,“跟法官说吧。”

那夜,雷布思在乔治·弗莱特家就餐,玛丽安做的饭。他们最后到底还是吃到了允诺已久的晚餐,但气氛沉重。偶尔晚间新闻有个什么艺术史学家,才能活跃一下气氛,电视里的那个专家正在讨论国家美术馆西班牙厅的画作被毁事件。

“这种无端的浪费……肆意破坏……赤裸裸的……乱七八糟的……这些无价的……可能不可修复的……上千磅……文化遗产。”

“嘚吧嘚吧嘚吧……”弗莱特不屑,“至少你能修补好一幅血污的画儿,这些人大多时候都在放屁。”

“乔治!”

“对不起,玛丽安。”弗莱特睡眼惺忪道。他扫视一眼雷布思,雷布思正朝着他眨眼睛。

后来,等玛丽安去睡觉了,两个男人坐到一起喝最后一杯白兰地。

“我决定退休了,”弗莱特说道,“玛丽安叨叨了很多年了,我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

“不严重吧。我希望。”

弗莱特摇摇头,“不,不是那样的。但有个保安公司想让我去上班,薪水更高,朝九晚五,你知道的。”

雷布思点点头。他见过这种事,保安公司什么的招招手,他最好的前辈就飞蛾扑火一样给引了过去。他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你什么时候走?”弗莱特问道。

“我想我明天回去吧,要我提供证据的话,我可以再来。”

弗莱特点点头,“下次再来时,我们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空房间。”

“谢谢,乔治。”雷布思起身。

“我开车送你回去吧。”弗莱特道,但雷布思摇摇头。

“帮我叫辆车吧,”他坚持道,“我可不想让你赔了晚餐还得送我,想想你的退休金该怎么办吧。”

弗莱特盯着他的白兰地杯子。“你说得对,”他说,“那好,帮你叫辆车。”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还有,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

他伸出握着的拳头,雷布思张开手放在他的拳头下面。一张纸从弗莱特手中落入他的手中。雷布思打开纸条,是个地址。雷布思抬头看着弗莱特,点点头,表示理解。

“谢谢,乔治。”他说。

“没什么,嗯,约翰?”

“没什么。”雷布思表示同意。

[1]1磅≈0.4千克。

[2]苏格兰曲,经常在特殊场合和体育赛事中使用,苏格兰没有正式的国歌,《苏格兰之花》是非正式履行这一职责的歌曲之一。

[3]古罗马的两面神。

[4]埃尔·格列柯(El Greco,1541—1614),西班牙文艺复兴时期画家。

[5]杜莎夫人蜡像馆中的主要景点,展示了法国大革命的受害者、杀人犯以及各种各样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