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天(第8/25页)
“可是,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对吧?我们现在说的是资本主义者,而不是共产主义者。”
“关联都是过去的。”布莱克曼重复说,“或许他们仍旧觉得可能会发生革命。”他略带发愁地笑了笑。雷布思听完这话估计他之前是个共产党员。嘿,怎么没这种可能呢?雷布思自小就在法夫长大,那里清一色的工人阶级,到处都是煤矿。法夫选举了英国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位——共产主义者国会议员。20世纪50和60年代时,许多议员都是共产主义者。大罢工爆发的时候雷布思还年幼,不过他记得有个姑姑曾给自己讲过那件事——当时还立起了路障,村镇之间都失去了联系——基本上算单方面宣告独立了。法夫人民王国。想到这里,他不禁偷偷笑了笑,朝着特伦斯·布莱克曼点点头。
“你说的革命是指独立革命吗?”
“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别的革命了……”布莱克曼的手机响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从雷布思身边走开,挥挥手,意思是让他先走。
“耽误你时间了。”雷布思咕哝着,朝门外走去。
他在人行道上试着拨通罗迪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听到那边自动答录机的声音,请他留言。他留了言,然后又拨了另外一个号码。西沃恩·克拉克接起了电话。
“不用去上班很舒服吧?”她问。
“只能和你说说话——是浓缩咖啡机的声音吗?”
“我得离开警局了。柯伯恩把德里克·斯塔尔调回来了。”
“我们早料到他会这样。”
“确实,”她说,“我正和南希·西弗怀特聊天呢。她说托多罗夫遇害当晚,她正在索尔家里找东西呢。结果索尔忙别的事去了。这个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不过,南希听到有辆车开了过来。有人从车里跳了出去,猛击托多罗夫的后脑勺。”
“这么说他被打了两次?”
“看样子是这样。”
“两次都是同一个人吗?”
“不知道。我正在想第二次会不会索尔才是目标呢。”
“很可能。”
“听你的语气还有一丝怀疑。”
“南希现在在你跟前吗?”
“她去厕所了。”
“哦,不管真的假的,你先听我说:托多罗夫闯进停车场,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他摇摇晃晃走在黑漆漆的夜里,而袭击他的人却很冷静地上了车,尾随他,决定把他干掉。”
“你的意思是车当时停在多层停车场里吗?”
“不一定……也可能停在街上。我们有没有必要再去趟市政厅呢?再查看查看录像。迄今为止,我们只是问了问路人……”
“要不让你中央监控系统的朋友给我们带几个汽车牌照过来,只要是进出国王马厩路的车都行,你觉得呢?”她似乎在考虑这个做法,“问题是,斯塔尔现在正忙着倒抢劫发生时的录像呢。”
“你没告诉他那辆车的情况吗?”
“还没有。”
“打算告诉他吗?”他半开玩笑地问。
“不如就藏在心里,跟你一样,你说呢?就算我对了,他错了,他会表扬我吗?”
“你进步不小。”
“我得好好考虑考虑。”然而,雷布思感觉她现在是半信半疑,“那你打算去哪里?我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了。”
“逛逛街。”
“别骗我了。”她又停顿了一下。“南希快回来了。我得挂了……”
“告诉我,斯塔尔是不是又在那里大谈要‘寻找突破口’呢?”
“你觉得呢?”
“我敢说古德耶尔会全盘接受。”
“不一定。不过科尔很喜欢……我已经派他和菲尔去阿尔贝纳奇第一银行了。詹尼手里有托多罗夫的银行账户细节。”
“他真沉得住气。”
“哦,他事情多,挺忙的,整天请那些俄国佬在格伦伊格尔斯喝酒吃饭……”
雷布思本来想说他忙着和卡弗蒂、安德罗波夫在格兰顿瞎晃悠呢……不过,他没说这个,而是说了声再见,就挂了电话。他看了看周围那些小商店:大部分都是女士精品店。他意识到现在离加里东尼亚宾馆步行只需要2分钟。
“为什么不去一趟呢?”他问自己。答案:没理由不去。
他告诉前台帮自己转接“安德罗波夫先生房间”的电话,结果却没人接。接待员问他想不想留个口信。他摇摇头,闲逛着进了酒吧。当时不是弗雷迪的班。面前那个酒保很年轻,金黄色头发,带了点东欧的口音。她问雷布思要喝点什么。雷布思请她给自己来一杯高地猎场牌纯麦威士忌。她给他端来一杯带冰块的。这下,雷布思觉得她要么刚开始干这份工作,要么刚来苏格兰不久。他摇了摇头,问她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