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天(第23/25页)

“你的头发怎么湿了?”克拉克问。

“没时间等它干了。”他回答说。一切都看得很清楚,没必要再靠近了。犯罪现场操作人员正举着手电筒在对面的人行道上查看呢。停泊点连着几盏弧光灯,或许船只靠岸后也是这样连接电源的。很多人都在默默忙活着。人行道附近挤成了一团。

“他们就是在那个地方发现他的吗?”他问。克拉克点点头。“我和他分开也差不多是在那个地方。”

“这对夫妇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他了。有位大夫认出了他。西区警方赶紧赶了过来。沙格觉得我可能想知道这个消息。”

运河里有几名犯罪现场操作人员,水都没到他们腰部了。那些人穿的衣服和垂钓的人穿的那种差不多,油布裤上还有背带。

“他们会在那里找到我丢的一根烟头,”雷布思告诉克拉克,“除非烟头漂走了,或者被鸭子吞掉了。”

“他们要是查验DNA的话就好了。”

他转向她,拽住她一条胳膊,“我没说当时不在那里,我只是说我俩分开的时候,他一切都很正常。”

她不敢和他对视。于是,他松开了手。“不要老觉得你想的是对的。”他轻轻地说。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转了个身,看到沙格·戴维森探长正在给西区的几位警员下命令。斯通和普罗赛就站在他的身后,忙着讨论什么呢。

“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发现你。”克拉克提醒他说,雷布思点了点头。他朝观众群靠近了几步。她跟在他的身后,直到两人都到了人群后面。他跟踪卡弗蒂那次就把车停在了那里。他感觉脑袋像是被重重一击。

“带阿司匹林了吗?”他问。

“没有。”

“没关系。我知道哪儿有。”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这半辈子从来没这么认真过。”

她盯着他看了看,然后又朝运河那边瞅了瞅,下了决心。“我开车带你去,”她说,“我的车就停在吉尔莫。”

他们开车去了西部综合医院,一路上没多说什么。卡弗蒂被送到了那个医院,因为那里比医务室近,而且主治头部损伤。

“你看到他了吗?”等他们到达医院停车场时,雷布思问。

克拉克摇摇头。“沙格给我打电话时,以为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呢。”

“他知道我和卡弗蒂之间有一段过去。”雷布思认同道。

“不过他马上就会明白情况不妙。”

“你告诉他我去见卡弗蒂了吗?”

她又摇了摇头,“我谁也没告诉。”

“哦,最好谁也别告诉,这是保住你清白的唯一一条路。斯通很快就会整明白的。”

“我等着他们发现我这个叛徒呢……”她把车开进停车位,熄了火,然后转过来面对着他。“好,”她说,“跟我说实话吧。”

他正视着她,“我碰都没碰他。”

“你们当时聊什么了呢?”

“安德罗波夫和贝克韦尔……西弗怀特和索尔·古德耶尔……”他耸耸肩,决定把屠宰场的公牛轶事也抖露出来。“有意思的是,我还差点让他搭车回家呢。”

“我倒希望你真那样做了呢。”她听起来语气稍微平缓了些。

“这是不是表明你相信我的话了呢?”

“我必须得相信你,不是吗?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假如我不相信你的话,还能信谁呢?”

“谢谢。”他轻轻地说,同时轻轻握着她的手。

“你还没给我讲你和苏格兰犯罪与毒品执法机构发生争执的事情呢。”她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他们在监视卡弗蒂呢,听说我也在监视他,于是警告我走开。”他又耸了耸肩,“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你那么固执,肯定没照他们说的去做吧?”

雷布思脑中突然出现了之前的情景:公牛双腿弯曲,两眼之间有一颗子弹……他清醒了一下。“我们去看看他哪儿受伤了。”他说。

他们去了医院,听到的第一个问题便是:“你们是他的家人吗?”

“他是我哥哥。”雷布思说。这样说似乎很管用。他们被领到等候区。当时已经很晚了,几乎没有别人。雷布思拿起一本杂志,上面很多都是名人八卦。不过那本杂志已经是6个月以前的了,很可能这些名人已经脱离了八卦的困扰。他给克拉克看,她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