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天(第21/25页)

“他估计会说当时在谈论经济发展问题,不过确实是这样。”

“卡弗蒂,你最近好像在物色大面积土地呢。是不是安德罗波夫出钱,你做他的代理人呢?”

“我们的生意光明磊落。”

“那他知道你之前是房主吗?你那些公寓住满了房客,也不注意防范火灾隐患,施舍的支票也被兑换成了现金……”

“你观察得可真仔细,连个小细节都不放过。谁都会认为你也住在那里。”卡弗蒂手指了指运河那边。

“你在布莱尔街上有间公寓,租给了南希·西弗怀特和埃迪·詹特里。”雷布思当时想怎么只有两位房客,不像是卡弗蒂故意设的陷阱。“南希对索尔·古德耶尔很友好,”他继续说,“非常友好。事实上,她所有家具都是从他那里得到的。索尔在干草市场遇刺的那天晚上,南希刚好在索尔家巷角发现了托多罗夫的尸体。”雷布思把脸凑到卡弗蒂脸边上。“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他低声说。

“不太明白。”

“如今领事馆想把托多罗夫的尸体运回国。”

“雷布思,我之前提到的那些稻草现在已经记不清数目了。”

“卡弗蒂,那不是稻草,而是枷锁。你猜猜这些枷锁拴在了谁的身上?”

“冷静,”卡弗蒂提醒他,“你居然能说出这样有文采的话来,甚至都可以去写诗了。”

“问题是我发现和‘卡弗蒂’读音押韵的词只有‘邪恶’和‘杂种’。”

卡弗蒂咧嘴笑了笑,露出了金牙套。然后,他嗅了嗅空气,走到桥那头。“我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长大。这个你知道吗?”

“我想应该是克雷格米勒。”

“不过我在乔治区有个叔叔和婶婶,我妈妈上班那会儿他俩照看我。我出生前一个月爸爸去世了。”他转向雷布思,“你不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对吧?”

“法夫。”

“这么说你不记得那里的屠宰场吧,偶尔会有只公牛从那里逃出来。于是,警报会响起。我们小孩子就会被锁在家里,一直等神枪手到了。记得有一次我隔着窗户往外看,只见公牛好大的个儿,鼻涕往外喷,身上冒着热气,知道自己一下子自由了,就不停地蹬腿。”他顿了一下,“那名神枪手单膝跪下,胳膊就位,朝它脑袋开了枪。这下,公牛双腿一弯,两眼变得黯然失色。有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就像它一样——最后一只自由的公牛。”

“你纯粹在胡说八道。”雷布思反驳道。

“问题是,”卡弗蒂说这话时一脸的微笑,让人有些同情,“如今,我又觉得你就像它一样,在不停地抵抗、反冲,发出哼哼声,因为现在我这么守法你无法接受。”

“那是因为‘想法’就是想法。”雷布思停顿了一下,将吸剩的烟头吹到了河里,“卡弗蒂,你他妈的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卡弗蒂耸耸肩,“咱俩这样促膝长谈的机会不怎么多了。谢尔盖告诉我,说那天晚上你跟踪我们了……哦,或许我只是在找借口。”

“我很感动。”

“我听新闻广播说斯塔尔探长被调过来负责此项调查。他们已经允许你离职了,对吧?而且退休金也很丰厚……”

“我和警局再没任何瓜葛了。”

“西沃恩这颗金子终于有机会发光了。”

“卡弗蒂,她成了你的对手。”

“我们走着瞧吧。”

“只要给我留个不错的位置,让我瞧瞧就行。”

卡弗蒂的目光转向了那面高高的砖墙,墙那面就是开发区,“雷布思,很高兴和你交谈。好好享受夕阳时光吧。”

不过,雷布思没打算走,“你听说过伦敦的那位俄国人吗?卡弗蒂,最好当心你的对手。”

“雷布思,不会有人想毒死我的。我和谢尔盖看问题的方式完全一样。几年后苏格兰将会独立,这一点毫无疑问。单单北海油田就够开采30年了,鬼才知道大西洋还有多少油田呢。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我们和西敏寺做个交易,然后打个8折或者9折。”卡弗蒂缓慢耸耸肩,“然后把钱花在日常的休闲娱乐上——喝酒、吸毒、赌博。我们会在所有城市都设立超级赌场,这样利润就会越来越丰厚……”

“这是你的另一种秘密侵略喽?”

“苏维埃人总认为苏格兰会爆发革命。不过,这对你来说无关紧要,对吧?从此你就永远退出江湖了。”卡弗蒂手轻轻一挥,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