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天(第17/24页)
克拉克想握住他的胳膊安慰一下,但只是想了想,并没有那么做。她径直走开,回到拥挤不堪的刑事调查局办公室。椅子不够用,他们把审讯室的椅子都搬来了,克拉克不得不在它们中间迂回前行,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雷布思办公桌旁边又加了三个人,挤作一团。克拉克拿起电话,给托菲肯警局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沙格·戴维森警督。
他笑着说:“你把雷·雷诺兹从我们这里弄走了。我得好好谢谢你。”她看着坐在屋子那头的雷·雷诺兹:这个人当警察九年了,无所作为,根本没有升职的希望。他当时正站在贴满遇害者照片的墙壁前,揉着胃,好像又在打嗝。
“那好,”她对戴维森说,“我现在就讨回这个人情。”
“我听说约翰被停职了,怎么回事?”
“消息传得可真快……”
“老当益壮,不坠青云之志——这好像是哪首诗里面的原话。”
“沙格,听我说。你还记得上周三晚上干草市场一家酒吧里发生的斗殴事件吗?”
“你是说索尔·古德耶尔吗?”
“是的。”
“我听说你把他弟弟调到你那里了,好像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我猜索尔的事一定让他很难堪吧。肯定是的。”
“那他参与的这起斗殴事件……”
“如果你要问我的话,我得说:一个人买了他的货却没给钱。那个家伙想赖账,就对索尔发难了。我们觉得应该把那个案子定性为谋杀未遂。”
“托德说他只在医院待了一晚。”
“他身体左侧缝了八针呢。与其说是被刺了,不如说是被人用刀砍了——我是说,算他命大。”
“你们抓住凶手了吗?”
“当然,他说自己当时是正当防卫。他叫拉里·芬特里,人们都管他叫疯子拉里。他现在应该被关在疯人院了。”
“沙格,大伙儿都关注这个事呢。”
“是。还有索尔·古德耶尔卖给他的那批毒品。”
“我想跟索尔谈谈,可以吗?”
“为什么?”
“我想谈谈托多罗夫被杀一案。我们认为发现托多罗夫尸体的姑娘当时是在去往索尔家的路上。”
“极有可能,”戴维森表示同意,“我知道他最近住在雷伯恩小巷。”
克拉克愣了好大一会儿,“那也是我们发现尸体的地方。”
“我知道,”戴维森笑了,“如果索尔当时不是在干草市场被人刺伤的,我可能早就把他的住址告诉你了。”
最后,她决定带菲利达·哈维斯一同前往。蒂贝特看起来心烦意乱,好像在担心西沃恩,怕她已经决定好接替她位子的人了。她也懒得告诉他,自己没有权力决定任何人的命运。她只是简单地跟他说,在她回来之前,由他暂时代理一切职务。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又振作起来了。
他们是坐克拉克的车去的,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行话,偶尔也会出现冷场,让人略感尴尬——哈维斯想问雷布思走后的工作安排(却不敢问),而克拉克想问她和蒂贝特的关系,却也一直没有问。还好,车很快就到了雷伯恩小巷。前面是一条L形的路。从主干道望去,到处都是车库,还有关着门的商店。不过,在拐角处可以看到,昔日的马厩和车夫房子已经变成了一排排整齐的公寓。
“邻居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吗?”哈维斯问。
“或许我们可以派人拿着画像挨家挨户去问问。”她在考虑。
“要不要让雷·雷诺兹也来呢?”
克拉克挤出一丝微笑,“用不了多长时间。”
“我听说那些事了,但没什么用……”
汽车转了弯,来到公寓前。克拉克走到一户门前,拿出笔记本核对了一下地址,然后摁下门铃。等了大约20秒钟,她又摁了一下。
“来了来了。”里面的人说。接着是下楼的脚步声,开门的正是索尔·古德耶尔本人。应该是他,和他弟弟睫毛、耳朵一模一样。
“是索尔·古德耶尔家吗?”克拉克再次确认。
“你们想干什么?”
“问得好。我是克拉克探员,这位是哈维斯警官。”
“你们有证件吗?”
“我们想就那起谋杀案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谋杀案?”
“就是发生在你们街道尽头的谋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