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天(第4/19页)

“托多罗夫先生的银行对账单准备得怎么样了?”他问,“有什么进展吗?”

“我说过,探长,这个需要走一些程序。有时候,要是遗嘱执行人不给点好处的话,办起事来效率就很低……”

“那你做成什么买卖没有?”

“买卖?”詹尼似乎不大明白这句话。

“这些俄国佬在这里,我得小心才好。”

“这和‘小心’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不想让他们误解我。”

“你是说苏格兰吗?詹尼先生,有个人死了——这是事实,我们无法改变。”

紧挨前台的门开了。麦克雷总督察出现了。他穿着大衣,戴着围巾,正打算离开。

“火灾方面有什么新消息吗?”他问雷布思。

“还没有呢,头儿。”雷布思告诉他。

“验尸也没什么进展吗?”

“也没。”

“你现在还觉得这和那位诗人的死有关联吗?”

“头儿,这位是詹尼先生。他在阿尔贝纳奇第一银行上班。”

于是,两人握了握手。雷布思希望头儿能领会他的暗示。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又补充说詹尼打算给他们提供托多罗夫银行账户的详单。

詹尼说:“是不是又有人丧生了?”

“房屋火灾,”麦克雷大声说,“托多罗夫的一位朋友。”

“天哪。”

雷布思将手伸向银行家。“哦,”他打断了谈话,“谢谢你能专程过来一趟。”

“不客气,”詹尼说,“你肯定很忙。”

“只不过是瞎忙活。”雷布思面带微笑地承认。

说完他俩握了握手。看样子麦克雷和银行家可能会一起离开警局。雷布思不想让麦克雷给詹尼透露更多有关这个案子的情况。于是他跟麦克雷说需要和他谈谈。詹尼自己出去了。雷布思一直等门关上才打算开口。结果麦克雷先开口了。

“你觉得古德耶尔怎么样啊?”他问。

“看样子很能干。”麦克雷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呢。结果雷布思却耸耸肩,没说别的。

“西沃恩似乎和你的看法一样。”麦克雷停顿了一下,“你退休之后你们这个小分队会稍微做些调整。”

“好的,头儿。”

“我觉得西沃恩差不多够格升探长了。”

“她早就够格了。”

麦克雷点点头。“你想和我谈什么来着?”他终于问了。

“完了再说吧,头儿。”雷布思让他放心。他看着麦克雷朝出口处走去,本来打算去停车场抽支烟的,却没有去,而是上了楼,撕开信封,研究起里面的名字。上面大约写着十几个名字,不过却没提供别的细节——既没有住址,也没有职业。斯塔豪维很谨慎,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最下面,或许他这样做是为了找乐子,因为他知道这个名单也许对调查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等雷布思推开刑事调查局办公室的门时,看到哈维斯和蒂贝特两人都站在那里,急着想告诉他什么。

“说吧。”他说。

蒂贝特拿着另外一张纸,“苏格兰发来的传真。事发当晚有几名宾馆房客带着白兰地去了那个酒吧。”

“里面有俄国人吗?”雷布思问。

“你看看。”

雷布思从她手里接过传真,看到上面有三个名字特别显眼。两个完全陌生,听起来却不像是外国人。第三个名字一点也不像外国人,却让他耳朵一阵充血。

M.卡弗蒂先生。

M此处指莫里斯。莫里斯·杰拉尔德·卡弗蒂。

“老大戈尔。”哈维斯解释说,其实这个解释根本没必要。

十七

雷布思只有一个疑问:是该把他带到审讯室呢,还是就在自己的屋子里?

“这事我来决定,跟你无关。”西沃恩·克拉克跟他说。她从太平间回来已经半个小时了,头有些疼,正轻轻按摩呢。蒂贝特给她煮了杯咖啡。雷布思见她拿出两片药,放到手心里。托德·古德耶尔在太平间旁边的停车场里已经吐过一次了。在回格菲尔德广场警局的路上,几个工人正用沥青铺地。从他们旁边经过的时候,托德又感到一阵恶心。

“这种味道真难闻。”他赶忙说。

他现在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却还是不停地跟大家说自己没事,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听。克拉克把大伙儿召集在一起,开始转述盖茨和柯特的话:死者为男性,50岁,右手戴着两枚戒指,一只手戴只金手表,下颌骨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