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天(第16/19页)
蒂贝特说:“她那个朋友绝对是在撒谎。”
“或许我们应该再‘回想’一遍她的谎言。”
“到现在为止,你们从磁带上有没有听到什么有用信息?”哈维斯问。克拉克摇摇头,用手势示意她去问古德耶尔。
“唯一的信息就是死者在世时喜欢偷听别人的对话,”古德耶尔开口说道,“他好像还会跟在人家后面录音。”
“有点怪哈!”
“你可以这么想。”克拉克说。
“上帝啊,”雷布思突然插话了,“你们竟然忽略了一条很明显的线索——托多罗夫死之前的最后一站……他和杰拉尔德·卡弗蒂一起喝酒,而那些俄国人就在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他用手摸着额头。
“我能问个问题吗?”
雷布思目不转睛地看着古德耶尔,“托德,你想问什么?”
“能不能别有事没事把‘上帝’扯进来?”
“你开玩笑呢吧?”
然而,古德耶尔摇摇头,“我会很感激的……”
“托德,你平时一般去哪个教堂?”蒂贝特问。
“索顿霍尔的圣佛塞德教堂。”
“是你家乡的教堂吗?”
“我从小在那里长大。”古德耶尔纠正道。
“我以前也常常去教堂,”蒂贝特继续说下去,“十四岁之后就再也不去了。我妈妈得癌症死了。我实在看不出去教堂还有什么必要。”
“不管你伤得有多深,上帝都会将它愈合。”古德耶尔微笑着背诵起诗文来,“这句话是从一首诗里摘录出来的,当然不是托多罗夫的诗。至少在我看来这句诗有些道理。”
“真见鬼!”雷布思有点生气地说,“诗歌、语录,还有苏格兰教堂!我到酒吧又不是来听你们布道的!”
“不光你一个人,”古德耶尔告诉他,“很多苏格兰人都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太聪明。我们都不信任太精明的人。”
蒂贝特点点头,“我们大家都一样。”
“不允许‘特立独行’。”古德耶尔也冲他点点头。
“看到你退休之后会错过什么了吧,”克拉克看着雷布思说,“智者的交谈!”
“那我退休得可真是时候。”他从椅子上起身站起来,“对不起,各位大学问家,我得出去一下,抽支烟……”
玫瑰街上一片繁忙:一群人走在街上,打算去一名女子婚前的单身派对。她们穿着一样的T恤衫,上面写着“四场婚礼,一起狂饮”。她们从雷布思身旁经过的时候,给了他一个飞吻,却被迎面走来的一群男子拦住了。看起来像是某个男士的单身派对,准新郎满脸剃须膏,身上沾满了烂鸡蛋和面粉。上班族下班后小酌几杯,悠闲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一些前来旅游的夫妻,看到这些走在街上、即将告别单身的男男女女不知所措;还有一些男人匆匆忙忙赶去看球赛。
雷布思背后的门开了,托德·古德耶尔从屋里走出来。雷布思对他说:“我一直以为你不吸烟呢。”
“我要回家了,”古德耶尔说着,穿好衣服,“你们还会再喝一会儿吧。我把埋单的钱放桌子上了。”
“有约吗?”
“我女朋友。”
“她叫什么名字?”
古德耶尔犹豫了一下,但是又好像想不出不告诉他的理由——“索尼娅,犯罪现场调查员。”
“上星期三她也在现场吗?”
古德耶尔点点头:“金色短发,二十五岁……”
“没印象。”雷布思承认道。有那么一瞬间,古德耶尔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
“你以前也经常去教堂,是吧?”他换了个话题。
“谁告诉你的?”
“我只是听说。”
“你最好别轻信谣言。”
“即便如此,直觉告诉我我说对了。”
“或许吧。”雷布思承认他说对了。他轻轻吹出一口烟,“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去过许多不同的教堂,但是都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古德耶尔缓缓点点头,“科林的一句话概括了很多人的人生经历,不是吗?我们深爱的人去世了,于是我们不再相信,甚至责怪上帝。在你身上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没有。”雷布思冷冷地说。他看到那些参加单身派对的女子向前走去,去寻找下一家酒吧。那群男子盯着她们看,有几个人还商量要不要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