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天(第6/18页)

里奥丹若有所思地挠挠下巴。“哦,我觉得他应该跟我提过这两个地方。”他说。

“不过不是在你俩见面当晚提到的吧?”克拉克见里奥丹摇了摇头。“这么说,他没有事先有约?”

“你什么意思?”

“你俩分道扬镳之后,托多罗夫先生直接去了加里东尼亚宾馆酒吧。他得去那里和某人谈谈。这有点不正常吧?”

“亚历山大喜欢和人们交往,比如那些请他喝酒、听他讲故事、给他讲故事的人。”

“我从来都没觉得加里东尼亚宾馆是个适合讲故事的地方。”

“你错了,宾馆酒吧最适合讲故事了。你会在那里碰到陌生人,然后和他们聊天,20分钟也好,半小时也罢,跟他们倾吐你的故事。一般人都愿意告诉陌生人自己的事情,有时会让你难以置信。”

“或许因为他们彼此都不认识。”古德耶尔插嘴道。

“这位警官说的有道理。”里奥丹说。

“但是,里奥丹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克拉克问,“我猜你是不是在加里东尼亚宾馆那种地方也秘密录过像呢?”

“好多次了,”里奥丹很坦诚,“还在火车和汽车上录过呢。你会看到人们打呼噜,自言自语,有的还盘算着推翻政府呢。还有公园长凳上的流浪汉,以及选举现场的国会议员;滑冰的人,野餐的人,和情妇煲电话粥的骗子。”他转向古德耶尔。“这是我的小嗜好。”他解释说。

“先生,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嗜好痴迷的?”古德耶尔有礼貌地问,“我猜是在你妻子离开你之前吧。”

话音刚落,里奥丹脸就沉了下来。古德耶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看了看克拉克。只见她缓缓摇了摇头。

“还有别的什么问题要问吗?”里奥丹冷冷地问。

“你觉得亚历山大·托多罗夫当时可能和谁在宾馆一起喝酒呢?一个人也想不起来吗?”克拉克坚持要问。

“想不起来。”里奥丹朝门那边走去。古德耶尔跟克拉克说了声“对不起”,然后两人就跟着主人朝门厅走去。

上车后,克拉克告诉古德耶尔不要太担心,“我觉得我们已经得到了想了解的所有情况。”

“我当时本来应该让你一个人说话的。”

“就当是个教训吧。”克拉克说着,发动了马达。

十三

“索尼·吉姆在这里干什么呢?”雷布思问道。他靠在椅背上,脚搭在桌子上,手里拿着录像机遥控器,刚定住一张画面。

“他是从托菲肯借调过来的。”克拉克说。雷布思瞪着她,可她却不愿正眼看他。托德·古德耶尔伸出手来想和雷布思握手。雷布思看到了,但是没和他握。古德耶尔只好垂下胳膊,只听到克拉克不痛快地叹了口气。

“有什么新发现吗?”她终于问话了。

“你一直想找的那个录像带,”雷布思似乎早把新来的托德抛之脑后了,“你过来看看。”他又播放了一遍录像,但是声音却调得很低。只见一群看似悟性很高的观众正在向各党派政治家和权威人士提问。他们中间的地板上写着大写的“爱丁堡”。

“是在‘中心’拍摄的,”雷布思解释说,“我之前去那里听过一场爵士音乐会,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您喜欢爵士乐吗?”古德耶尔问道,但是雷布思一样没理睬他。

“你看到我看到的那个人了吗?”雷布思问克拉克。

“梅根·麦克法兰。”

“有意思的是她并没跟我们提过这件事,”雷布思沉思道,“主持人在作介绍时,说她在苏格兰民族党中排名第二。假如这个党的领导人辞职的话,她很可能接任。用主持人的话来说,她就是‘独立苏格兰的总统候选人’。”

“其他都是些什么人呢?”

“工党、托利党和自由民主党成员。”

“还有托多罗夫。”他当时就坐在半圆形桌子主持人旁边,看上去很放松,拿着钢笔在纸上胡乱涂写着。“他表现如何呢?”

“他可比我更了解政治,”雷布思承认说,“而且似乎对什么事都有自己的看法。”

古德耶尔双臂交叉在胸前,死死地盯着屏幕。雷布思又看了克拉克一眼。这次克拉克和他对视了一下。只见她耸耸肩,稍微眯了一下眼睛,警告他别盯着自己看。于是雷布思转向了古德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