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鼠(第18/45页)

没错,山崎说道:“实在不习惯穿着鞋进人屋里。”

“在此处就别计较了,脱了鞋只会脏了自己的袜子,更何况如今还是这副景况……”

那些家伙捣毁得可真是彻底,山崎蹙起短眉说道。

“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看来是无宿人,且并非吃这行饭的,其中显然还掺杂了几名非人。看似没什么组织,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正是因此,在下才没立刻出手制止。”

“巳之八、辰五郎、阿岛……全都死了。”又市说道。

在下也听说了,山崎板着脸说道:“此外,那与你熟识的姑娘也惨遭不测,是不是?”他指的是阿睦。“那姑娘可是遭殃及的无辜?抑或……”

“这都得怪林藏——噢不,的确是遭殃及的无辜。”又市回答。

“是吗?真是遭殃及的无辜?”山崎先是闭上了嘴,接着才又开口说道,“这已非遗憾二字能形容。死状如此凄惨,着实教人不忍。”

“大爷看见了?昨日那……”

曲町望楼上那……仅是忆起,心头便为之一痛。

“在下仅在远处围观。景况甚是凄惨。”山崎闭上双眼,继续说道,“唉,其实,就连喜多以及你大概没见过的政吉、舍藏几名阎魔屋的同伴也遇害了。不过是没教人给挂上去罢了。”

原来,丧命的不止四名。

“因此,在下才打算到此处瞧瞧,也纳闷为何不见你、林藏与棠庵先生的踪影。”

林藏回京都去了,又市说道:“看看能否靠他同京都那只老狐狸牵上线。不过,我是不抱多少期望。”

“原来如此。这下只能期望他安然脱身。对手的耳目可比官府灵光得多,此时欲自江户出逃,或许比通过关所还要困难。别说是山路或者海路,就连岔路也不安全。那么,棠庵先生上哪儿去了?”

“这我也不知道。”不知那老头儿如何了……

唉,山崎双手掩面说道:“这回咱们可赔大了,损失如此惨重,已是无从弥补。或许专责武行的在下不该如此灭自己威风,但这还真是教人难以承受。眼见同伴接连丧命,心里岂能不沉重?”

“这的确不像大爷说的话。”

这不是你的口头禅?话毕,山崎抬起了头来。

“我这么说过?”

“你不是常说,不想见人丧命?丢了命、杀了人,都是有害无利,你一直是这么说的。这的确是真理。丢了命所留下的窟窿,可是用什么也无法填补的。”山崎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一脚将破了一半的防雨门踢到庭院里。

霎时,一阵风吹进屋内。

“依你这说法,阎魔屋这回可是抽了支下下签。黑绘马一案敢于出手,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唉,事到如今,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那不过是个开端,又市说道。

“难道教咱们惹祸上身的,还不只黑绘马那桩?”

“咱们的确破了那场局,但对方这回的杀戮,绝非是为那桩案子报复。”

“何以见得?”

“当然不是。辰五郎、阿岛和喜多均未参与黑绘马一案,长耳也同样未插手。况且事发至今,都已过了这么久。此外,那回死在咱们手上的仅有鬼蜘蛛那伙人,这鬼蜘蛛并非那家伙的至亲好友,不过是花钱雇来的刺客。要说是为那伙人报仇,我可不认为祇右卫门这么讲义气。”

“那么,又是为了何事?”

“应是继该案之后,阎魔屋所承接的损料差事全都和那家伙对上了。”

“难道,那几桩事背后,均有祇右卫门插手其中?”

“似乎是如此。由于无从一窥其真面目,咱们总以为祇右卫门仅挑大有赚头的差事,实则不然。以一个大魔头而言,其行算是罕见。此外……”

“还有什么?”

“大爷可曾被人袭击?”又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