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鼠(第19/45页)

“在下也遇到过。同样是非人,与其说是非人,看来更像是山民,噢,也可能是蓑作。”

“但大爷还好端端地活着。”

“没错。毕竟他们非道上高手,不过是胡乱出手。”

“大爷是否将他们给杀了?”又市问道。

“若是杀了又如何?”山崎反问道。

“大爷是否杀了来袭的无宿人?回答我。”

山崎静静地转头面向又市。“你认为如何?”

“若猜得着,哪还用问?”

“人在下是没杀。”山崎说道。

“此话当真?”

“绝对属实。在下的武艺有如镜子,遇强敌则强,遇弱者则弱。欲夺其武器,对方却手无寸铁,仅打算以肉身撞敌,遇上如此对手,在下反而无从招架,仅能在频频闪躲之余,伺机回以两三拳。”

“对方武艺甚弱?”

“对在下而言是如此。但阿又先生若是遇上,或许难有生机。”山崎说道,“对方杀气腾腾,人数众多。心生畏惧,必将为他们所擒。即便谨慎以对,与下手不知轻重者认真对峙,或有可能致使对手丧命,而仅搏倒区区一两人,最终仍将死于其他同党手中。”

“原来如此——”阿睦碰上了,当然毫无招架之力。“其实,亦有无宿人相继遇害。”

“无宿人相继遇害?”

“截至昨日为止,已发现五具不明身份的野非人死尸,今日又发现了三具,悉数死于他杀。看来案情绝不简单。”

“这……”闻言,山崎神色为之一沉。

“遇害者似乎是祇右卫门的棋子。”

“难道,已有人挺身而出,抵抗祇右卫门?”

“这……虽不知是否真有穷鼠噬猫,但遇袭的猫是反咬了回去。看来,现在双方就在这么你来我往。”

“且慢。咱们可没出手呢。”

“所以,才询问大爷知不知是怎么回事。”

“噢。”山崎手捂着嘴说道,“难不成怀疑——人是在下杀的?”

“要说没这么怀疑是自欺欺人。总之,大爷为了损料差事所杀的敌人仅限于鬼蜘蛛,但对方是否如此认为,可就不得而知了,甚至就连小的也会怀疑。无论如何,咱们碍了对方的事,而且咱们的身份也全被对方掌握了。”

大伙儿全都死了。除了原本正四处奔走的又市与林藏,悉数遇袭身亡。

“难不成,将死尸挂上望楼羞辱,就是对这反击的报复?”

“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那应是对咱们的恫吓。另一方面,似乎又有谁以强硬手段对抗祇右卫门。看来望楼一事,便是对此结果的杀鸡儆猴之举。”

“真是如此?”

“咱们非加以制止不可。”又市说道。

遭噬便要反噬,便沦为两相残杀——棠庵所指,正是这种情况。

“阎魔屋又如何了?”

“不知道。若没什么突发意外,这会儿应在举行巳之八的葬仪才是。”

“葬仪……”

巳之八才刚满十八岁。

又市望向庭院。造访此处已有数载,竟从未意识到有这么座庭院。仲藏总是从早到晚关着防雨门,足不出户地埋首打造奇妙的行头。

除了被山崎一脚踢进的防雨门,庭院内空无一物,半朵花也没种。只有围在外头的一道木墙,正中央还有一座寒酸的小祠。

这家伙根本不信神佛。看不出这座祠祭祀的是什么。又市自己也不祭鬼拜神。

只见挂在祠上褴褛的褪色布帘正轻轻摇曳。

哦?除了在防雨门被踢开时灌进屋内的一小阵,此时并没刮什么风。屋外完全无风。不过……

不对。只见布帘又晃动了一阵。

这可奇了。首先,这座小祠的位置就有点古怪,怎么看都像是搭错了地方。依常理,应将祠设在庭院更深处才是,看来亦非出于方位的考虑。况且,这座祠真有这么陈旧?难道是刻意布置得如此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