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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教人不懂哪,我倒是从来没洗过手。”

降旗笑了,说:“那是因为你太懒散了。”

木场无法释然。“别瞧不起人了。降旗啊,我可是一课里最爱干净的刑警哪。我老爸也是个勤勉的人,整天老师在打扫。我小的时候要是吃饭前不洗手,也会被念说是笨蛋、呆子。可是我就是看不惯不管做什么都要先洗手这个歪理,说起来,人干吗要洗手啊?”

“说什么你爱干净,真是听了教人笑话。当然是因为手很脏啊。这是为了预防食物中毒和传染病。”

“就是吧?我就是看不惯这一点。我小时候也这么想过:细菌很顽强,听说有些细菌就算被热水烫也不会死掉,那种厉害的细菌,一定会引发很可怕的疾病吧。那么就算拿井水洗个两三次,根本无济于事嘛。只杀得了没用的细菌,厉害的细菌没死的话,还不是都一样?既然洗跟不洗都一样,谁还要洗啊?所以我在吃饭前绝对不洗手。”

“真像是你说的话,乱七八糟。”

“可是拿来洗手的井水里搞不好就有细菌不是吗?”

降旗放声大笑,接着说:“说的也是,你的道理也说得通。所以就算和世间的道理不同,你也有你自己的道理,不是吗?你……”

“别再说我了,问题是平野吧?”

一不小心,话题就偏移了。

“平野的情况啊……首先……”降旗顿了好一会儿。“……他是个有窃视嗜好的性倒错者。”

“用我也听得懂的话说啦。”

“哦,也就是他有偷窥的兴趣……不过并没有显现出来。”

“偷窥狂吗?”

“说得真露骨。他实际上还没有偷窥,叫他偷窥狂太过分了。”

“没有偷窥?可是既然没有偷窥,你怎么知道他有偷窥的兴趣?难道是他自己告白说他想偷窥吗?”

“不是的,他没有发出自己的那种特质,表面上努力地想要表现得清心寡欲。想要偷窥的性冲动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一直受到压抑,这种潜在的愿望以扭曲的形态显现出来了。潜在思考的强烈愿望显现在意识表层的时候变得扭曲,化成了强烈的恐惧感。”

“嗯……这样的话会怎样?”

“他……平野开始认为总是有人在看着他,监视着他。”

“为什么?”

“所以说,这就跟我的洁癖症相同。”

“噢……”木场算是明白了,“……就像想要把自己弄脏的愿望,让你变得病态地爱干净一样,想要偷窥的愿望变成了被偷窥的妄想,是吗?”

“嗯,就是这样。”降旗说。但木场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是真的被人偷窥吗?”

“唔,如果二十四小时总是受人监视的话,那真的很讨厌,也真的很恐怖吧。但是现实上不可能有那种事。”

“是啊,就连监狱里的看守也不会二十四小时盯首囚犯看……不可能哪。”

“不可能吧,可是平野说不论何处,不论早晚,总感觉到有视线从四面八方凝视着他,这种不愿意被人注视的心情,也就是想要注视的欲望的反动呢。”

“原来如此,这就是视线恐惧症吗?”

蛮讨厌的病哪——木场心想。

“是的,这……虽然不是没有类似的病例,但像平野这么显著的例子难得一见。分裂症的病患有时候也会表现出这样的症状:有人在说自己的坏话,坏话变成电波,从收音机播放出来——不。甚至是直接传到脑中,全世界都在中伤他。到了这种地步就算很严重了,其他也会出现许多妨碍病患社会生活的症状,但平野的情况并不相同,他仅仅是感觉到视线,害怕视线。”

“然后呢?”

从偷窥狂变成溃眼魔,这有关联吗?

“然后……所以要找出平野为什么会有窃视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