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案巧破,小案大破(第5/9页)

我问罗美华最后见陈晨是什么时候,她说是上礼拜,礼拜三,她记得特别清楚,那天她去跑客户,陈晨找去了,说让她等着,定不辜负她跟妹妹,说一定会给她个说法,还说你啥都不用管,我一定会说服我父母,这是第一步。

我算了一下,时间上来说,是陈晨父母被杀前三天,如此看来,陈晨是把父母的反对解决了,但不是用谈的,很可能是用极端暴力模式解决的。

杀父弑母,什么样的仇恨能叫一个人兽性至此?

重回案发现场,我反复不停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法医的鉴定结果是,受害人夫妇死于凌晨三点至早九点间。这就是个区间范围,具体不下来。由于尸体是24小时就僵硬,出现尸斑尸块,前后如果差五六个小时的话,是谁也验不出来的。这中间肯定有误差,因为那九点钟杀的人跟凌晨三点杀的人,中间差五六个小时,不会有特别大的区别。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只能听取报案人也就是陈晨的口供,他说他一直出差,中午才回来,我就不能说他凌晨三点杀了人。

然而,据我推测,人应该就死在凌晨。我这么推测不是没道理的。老头儿老太太有早起打太极的习惯,五六点钟要准时去的,他们不可能睡到九点在睡梦中被杀害,更不可能六点钟他们儿子走了还在熟睡。这是不符合二老的活动规律的。尤其,老年人觉少,即便不去打太极,也不可能继续躺着睡,睡不着的。

另外,在案发现场还有一个很大的疑点,那就是发现了两个空的啤酒瓶子,就随手扔在陈晨房间。这就有点奇怪了,陈晨说他出差了一星期,那么他屋子里的啤酒瓶子就应该是一周前的……也就是说,这一星期的时间,陈晨的父母都没有把那两个瓶子收拾扔掉?

通过俩老人死亡的位置和衣着状态,我很确定他们是在熟睡中被杀死的。这错不了。我来还原现场,就是再来确定这一点。

我怀疑陈晨,所以假定凶手就是他一人。下手时间参考法医意见就设置在凌晨三点。那么,会发生什么?发生什么会反映出我面前的被害现场?

我盯着衔接客厅与主卧室的走廊,在头脑中还原当时那惨绝人寰的暴力现场。

凌晨三点钟,凶手陈晨抄着一把刀就进他爸妈卧室里去了,进去之后,先干他爹,得先干男的,男的劲儿大反抗概率大呀!先干脑袋,开始扎。扎完脑袋,开始扎胸。差不多了,人动不了了。

在扎老爷子的过程中,老太太醒了,不可能不醒。但醒了恐怕达不到足够清醒,她也许会问:儿子你干吗呢?

对于凶手来说,此刻他就得采取行动了,调过头来又扎他妈,扎他妈的同时,他爸起来了,想呼救,往床下跑。得呼救啊,往下跑。

凶手肯定急眼了,顺手把旁边他爸放在扶手椅上的领带给抄了起来。拿领带一打扣,勒着脖子之后,蹬着脑袋脚一踹,把他妈给勒死了。这一点法医可以佐证,女死者死于机械性窒息。男死者呢,死于内部大出血。

他一勒他妈,他爸那会儿迷迷瞪瞪想回来救他媳妇儿。一回来,啪!摔倒在地下了,这个时候他身上已经有六七刀了,但还没死呢。凶手等着他妈没气了,又过来补了他爸两刀,全都杀死了。

走到两个受害人死亡的位置,回想他们死亡时的状态,我觉得,我的推理应该是没错的。符合现场痕迹、符合法医推论、符合行为模式。当时陈晨报案的时候很冷静,这是一个非常冷静的孩子。爸妈死了也没惊慌,从头到尾是非常冷静的。

“刘哥,我把材料捋了一遍,陈晨的口供前后矛盾之处可有不少啊。”

我看向李昱刚,瞧他戴着“防毒面具”那德行,绷不住想踹他屁股一脚。我也是惯着孩子,真是惯着孩子,我姐说我一点儿没错儿。李昱刚对味道敏感,受不了犯罪现场的血腥、腐败气息,我就跟他说你偷着戴口罩不要紧,有我呢。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嚣张吧?你说他像个什么样子,口罩就口罩吧,他戴了个豪华版自带空气流通版本的巨型口罩!搁谁谁不想揍他啊!

“走,出去说。”我扶额。

“欸!就等您这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