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奋斗过的就是婚姻(第38/43页)

第一次我妈和郝健见面的时候,我妈还千叮咛万嘱咐:“小健啊,菲菲被我跟他爸宠成了个反毛驴。你要跟她反着来她绝对不会买账,所以还得委屈你遇到什么事的时候就顺着他走,那她自然就规规矩矩的了。”

当时郝健可是点头哈腰向我妈保证的,现在看我哭看我不愿意去,难道不应该坚持不懈地继续哄我吗?就这样摔门走了是几个意思?反正我不去,为他家的风俗磕头,好话都舍不得多说几句,我凭什么去?他们也不可能找个绳子来绑我去吧?

于是大年初一的早上,我就躺在炕上哭得昏天暗地。为了保全面子不能冲气走,为了不让我妈担心不能打电话向她诉苦。没有任何反抗的办法,就只能躺在炕上哭,死命地哭,以此来发泄心里的不满。

过了很久,大概是婶在外面催得着急,婆婆推开卧室的门,蹲在炕头还没开口眼眶就红了,忍住没让自己哭出来,拉着我的手哽咽着说:“菲,妈的好女儿,村里的人可都夸你又懂事又勤快,好歹这次你给妈个面子好不好?”

“好媳妇,你今天要不去,妈以后在村子里可就抬不起头了。乖,咱起床啊。”婆婆虽然极力忍着,眼泪还是落下来掉在我手背上。

被婆婆的眼泪一惊我清醒过来,这不再是我家,面前这个动之以情的女人也不是我妈,如果我再执拗下去不仅会让婆婆难受,更会直接影响到我和郝健以后的感情。我伸手擦掉婆婆的眼泪,哭着说:“妈你别说了,我去……”

我能说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件妥协的事吗?以前我都是以自我为中心,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高兴去做的事谁都劝不动。

可是现在不同,我结婚了。

不就是磕头吗?不就是什么狗屁尊严吗?他们这地儿把这事看这么重,我自认为所谓的尊严又值几分钱?不就是一个思想转变的问题吗?婆婆大把年纪还泪眼婆娑地来请我,我再不去不是不孝是什么?

我穿好衣服,在婶的带领下当真就挨家挨户地给陌生人下跪。从村头开始,每到一家婶就向我介绍长辈,我冲他们笑笑就觉得膝盖软了,见人就跪,跪下磕头。完了婶把我扶起来,亲戚再给我个红包就算是认了亲了。

我记不清楚到底磕了多少家,总之就不停地走路——微笑——下跪——磕头——起身收钱——再出门走去下一家。

磕完头回到家,全家人就像是迎接皇后那架势,站到门口迎接我凯旋。

婆婆满脸堆着笑拉过我的手:“冻着了吧?快进屋烤火。”

公公乐呵呵地冲我笑着:“好姑娘,好姑娘。”

郝莉也嘘寒问暖地安慰着我:“嫂子,磕完就没事儿了啊。”

郝健在旁边接过我手上的红包:“我去帮你打水泡脚,在雪地里走了半天该是冻着了。”

我进屋坐在炕上不知道哪根筋没对,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地流。郝健提着一桶洗脚水进来放在我旁边,蹲下去帮我脱着鞋和袜子,抬头看我又开始哭一下就慌了,还拿着我的袜子就直接伸手要帮我擦眼泪,正好碰上我张嘴准备哭的时候,袜子就给塞进了嘴里。

“呸——”

“对不起宝贝儿。”郝健连忙把袜子放在一边,伸手帮我擦着眼泪,“不哭不哭,等回了成都,你要我怎么补偿你都可以。”

“你这一辈子都欠我的!”

郝健把我冰冷的脚捧在手心里,一点点浇着热水帮我洗:“好好,欠你一辈子,我的乖乖宝贝儿受委屈了,不哭啊。”

“你向我保证,明年春节得回我们家过年。”

“好好,回你们家。”郝健从水里拿出一只手举起来,“我向宝贝儿保证。”

郝健做了保证我的气也就消了下去,不过我又嘀咕着:“我真心不喜欢在这儿过年,又冷,生活也不习惯,最重要的是不能喝酒还没肉吃。”

“咱宝贝儿是想喝酒吃肉了不是?等回了淄贡市,咱天天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