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袋(第2/6页)

“雨太大,走着来的。”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时村站在门口,像奉行礼节一般,欲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

“请稍等!我是走着来的,很热,出汗了。”

法子快速地躲开时村,不愿让他吻到自己雨汗交杂的额头。

时村的公寓有个十张席子大的起居室,里头是个八张席子大的卧室。虽然不是特别宽敞,但是容一个男人生活已经足够。

何况房间里收拾得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起居室中央有一套家具,窗口前有桌子,左侧墙边有小型橱柜和餐具柜。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整齐地摆放在右边镶着的隔板上。给人以室内空间利用充分且近乎完美的感觉。

法子每次来这里都心生疑惑:这房间是谁给收拾的呢?

时村说是“自己收拾”,法子觉得一个男人是做不到的。

当然,用吸尘器清扫灰尘,整理散乱的文件和衣物,男人能够做到。而各个角落都收拾得停停当当,不仅看得见的地方没有垃圾,就连书架边和窗台边都一尘不染,这可不是普通男人能够轻易做到的。

今天,桌子上有点杂乱无章地堆放着书籍,组合家具的茶几上放着啤酒杯和烟斗,但房间的各个角落仍打扫得很干净。

法子从洁净中看到了女人的影子。

然而,法子并没有理由责备时村。法子有丈夫,时村和妻子分居,两人都是有家室之人。无论谁给打扫,她都没有权力干涉。

“房间很干净啊。”

法子只能这么说。时村好像没听见似的不言语。

“我拿来几枝花……”

见时村不答话,法子开始说花。

“柜上有啊。”

左边餐具柜上的白瓷壶里插着唐菖蒲和满天星。

“我猜可能有。不买就好啦。”

法子想到自己为买花,冒雨徒步从车站远程而来,突然觉得荒唐可笑。

“我觉得那玩意儿早该扔掉啦。”

“还挺漂亮的,扔掉有点儿可惜。这是谁插的?”

“不是谁插的。是我认识的一个老板送来的礼品。”

时村毫不客气地说,也能看到插花作为礼物被精心加工和包装过的痕迹。

“还有别的花瓶吗?”

“有个小花瓶。先前那些不要了,把它扔掉吧!”

“人家好不容易给你拿来的,扔了有点对不住啊。”

“没事儿。”

“真的吗?”

法子叮问道,她把插着花的白瓷壶拿到洗碗池里,把花一一拔出来。

“明天送花的人看到会生气的。”

“明天早晨我去摄影棚,不在家。”

“那人今天刚来过吧?”

“你好像有点误会。”

“是吗?”

法子把还在盛开的唐菖蒲从中间折成两段,连同满天星扔进洗碗池下面的塑料桶里。

“你喝点儿什么吗?”时村问道。

“不要。”

洗碗池的不锈钢台子上放着一块小花图案的搌布,上次来的时候没看到这块搌布。法子把拔掉的花用力甩进塑料桶,好像要甩掉未曾谋面的女人一般。把白瓷壶里的水也都倒掉了。

“我突然决定下个星期四去新加坡。”

时村好像故意变换话题,轻声地说。法子站在洗碗池旁,背对着时村。

“是去工作吗?”

“先去勘察一下外景。待五六天再回来。”

“你今天很忙吧?”

“再忙也得见你,心里才能平静。”

“你对谁都这么说吧。”

“你真傻……”

法子修剪了一下新买的蔷薇花,插进白瓷壶里。

“好漂亮的和服!”

时村从身后注视着法子,不无感慨地说。

“请把脸转向这边!”

“……”

“我想从正面看看你。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还没好好地端详你呢。”

“别看啦,我不漂亮。你总是和漂亮的人幽会嘛。”

法子本来不想这么说,却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哎呀,不管怎样,你先把脸转过来!”

时村凑上前,让法子拿着花回转身体。

“很合体。还是穿和服漂亮。”

“穿西装就差一截吗?”

“穿西装也很漂亮,穿上和服,女人味儿会更浓。这条细绦带是道明吧?”

“你能分辨出来?”

“摸摸就知道。”

时村又要和法子接吻。法子手拿鲜花,把下颌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