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对统治(第52/67页)
戈奇很想知道柏莫亚现在是什么感受。他注意到,柏莫亚提到身体赌注时用了“必须”这个词。出于对柏莫亚高超游戏技巧的钦佩–戈奇现在对他也产生了一种敬畏。他怀疑这位法官根本不想提出什么身体赌注,只是对于帝国而言,形势越来越严峻——他们没料到戈奇能走这么远,因此把戈奇妖魔化成了某种巨大的威胁,并根据这种臆想制订了接下来的对策。明明是正常的游戏输赢,现在却变成了大祸临头。街头巷尾都在传说帝国内部已经有人因为这事掉脑袋了。柏莫亚一定也得到了命令,要在这里拦下戈奇。
戈奇也想过一旦形势逆转——自己赢了而柏莫亚输了——又会怎么样。阉割手术将会彻底地、永久地移除这个中性人可翻转的阴道和子宫。想到这里,想到这个端庄稳重的法官将要承担的后果,戈奇发现自己对于身体赌注所做出的决定还是太草率了。就算他赢了,他又怎么忍心让另一个人被阉割掉呢?如果柏莫亚输了,他这辈子也算走到头了,事业也好,家庭也罢,全都完了。帝国不允许任何人移植在身体赌注中失去的器官和肢体,柏莫亚将永远背负着他输掉的这盘游戏的后果,甚至会搭上自己性命因为这种事而自杀的人比比皆是。说不定还是戈奇输掉比较好。
但是戈奇不想。他对柏莫亚绝对没有个人恩怨,他只是渴望赢得这场比赛,再赢下一场,再赢下去。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在帝国本土上玩“阿扎德”是件这么令人沉迷的事。尽管他在“限制因素”号上玩的确确实实就是“阿扎德”,但那个感觉跟在这里纯粹地玩这个游戏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现在他知道了……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帝国仅仅通过这个游戏就能维系下去,“阿扎德”本身就会让人产生这种对胜利、对权力、对领土、对支配永不满足、如饥似渴的向往……
弗利尔–伊姆萨霍晚上也待在座舱里没出门。戈奇联系了飞船,他们一起研究了戈奇在游戏里凄凉的现状。飞船和往常一样指出了几条巧变之道,不过戈奇自己也早就发现了这些路子。但发现是一回事,真正要在实战中灵活运用又是另外一回事,因此在这方面,飞船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戈奇最后放弃了他们的战术探讨,转而请教“限制因素”号如何才能修改他们的赌注——要是他真的赢了,面对阉割的可就是法官了。飞船说毫无办法,他们已经下了注,无论如何都得硬着头皮上。他们俩谁都无力更改赌注,只能斗个你死我活。要是他们俩都拒绝继续比赛,那双方都得赔上赌注。
“杰诺·戈奇,”飞船犹豫地开了口,“要是明天最坏的情况出现了,你希望我怎么做?我需要明确这一点。”
戈奇垂下目光,他就等着飞船开口呢。“你是问我,我是希望你嗖的一声飞进来把我救走呢,还是希望等我愿赌服输地挨完一刀,你过一阵子再拎着我的尾巴——既然我双腿之间也没啥可以给你拎着了——把我带回来接受再生治疗?当然,这个‘文明’的小可怜还必须和帝国保持着联系。”戈奇毫不掩饰口气里的讥讽。
“差不多吧。”飞船的答复延迟了一阵子才发回来,“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你乖乖挨上一刀,事情就不会闹得太大了。但是如果你真的被阉掉了,我就不得不通过改变或摧毁你原有的生殖系统来完成再生治疗。只是这样一来,帝国稍作分析就会发现我们对他们隐瞒了许多事情。”戈奇失笑道:“你的意思是,我的蛋蛋还是国家机密?”
“事实就是如此。因此不管你要不要挨那一刀,帝国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飞船的答复终于从千里之外传回来后,戈奇犹自沉吟不决。“啧啧,去他妈的,”他最后说道,“你明天留意比赛。如果我从盘面上看必输无疑,而我仍然在垂死挣扎,企图拖延时间的话,你就过来把我们救走,再向星际事务部致歉;如果我很干脆地就认了输……那就不必管我了,看我明天的行动而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