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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尾鳍/也不能吃/不游泳/不玩/不好玩。

希莉关掉翻译器,游近了一点。她轻轻抓着我的肩膀,而我用右手握着龙骨根。我们在温暖的海流中漂流,我的双腿挨着她的。一群小小的深红色斗鱼在我们头顶上摇动,海豚深色的身影转着圈,越游越远了。

“够了吗?”她问。她的手掌平贴在我的胸膛。

“再试一次。”我说。希莉点点头,又将芯片扭开。洋流拂过,又把我们推到了一起。她双臂滑过,抱住我的身体。

“你们为什么要放牧群岛?”我向那群在粼粼波光中绕圈的宽吻海豚问道,“你们和小岛在一起能得到什么好处?”

现在有声音/老歌/深水/不是大声音/不是鲨鱼/老歌/新歌。

希莉的身体完全贴在我身上了。她的左臂紧紧环抱着我。“大声音是指鲸。”她轻声说。她的头发呈扇形丝丝散开。她的右手往下移动,好像对自己摸到的东西感到奇怪。

“你们想念大声音吗?”我向那些阴影问道。没有回音。希莉双腿滑过,夹住我的臀部。水面像一个大碗,扣在距离我们头顶四十米的地方,光线在里面搅拌。

“旧地海洋的哪一点最令你们怀念?”我问。我的左手将希莉拉得更近,顺着她背部的曲线滑下,她臀部翘起,迎接我手掌的抚触,我紧紧拥着她。在那些转圈的海豚眼里,我们看起来一定像是个单一的生物。希莉略略上浮,紧靠着我,我们融为了一体。

翻译芯片的线缠在了一起,在希莉的肩膀上方漂流翻滚。我伸手想关掉它,但是中途停了手,因为突然间,耳中嗡嗡地响起我问题的答案。

怀念鲨鱼/怀念鲨鱼/怀念鲨鱼/怀念鲨鱼/鲨鱼/鲨鱼/鲨鱼。

我关上芯片,摇摇头。我没懂。我没懂的事情太多了。我闭上眼,和希莉一起顺着洋流和我们身体的节律,轻轻地动着。海豚游到我们附近,它们呼唤的韵律带着古老挽歌那哀恸、缓慢的颤音。

希莉和我走下山冈,赶在第二天日出之前回到节庆现场。整整一个昼夜,我们都在山坡上漫步,在亭台与身着桔黄色丝袍的陌生人一同进餐,一起在希瑞海冰冷的水域中洗浴,永不停歇的音乐直传到接踵而至的无尽的岛屿队列,我们随之翩翩起舞。我们饿了。我在日落时分醒来,发现希莉不见了。随后,在茂伊约的明月升起之前,她回来了。她告诉我说父母已经和朋友一道乘慢速船屋外出,那会花上好几天时间。他们将家用掠行艇留在了首站。现在我们每天的生活就是从一个舞会到另一个舞会,从一处篝火到另一处篝火,然后回到城市中心。我们计划飞到西部,去菲瓦荣附近她家的庄园。

时间很晚了,不过首站广场依然有不少饮酒狂欢者。我非常愉快。当时我才十九岁,正在热恋,而茂伊约零点九三的重力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我随时都可以飞起来,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们在一个小摊前停下买了油炸面团和两杯黑咖啡。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船员?”

“嘘,我的朋友梅闰。先把你可怜的早餐解决掉。等到了别墅,我就能做一顿可口的饭菜,结束我们的斋戒了。”

“不,我是认真的。”我对她说,用脏兮兮的小丑服袖子擦了擦下巴上的油脂,“今天早上,你说昨晚你立马就知道我是从船上来的。为什么?是根据我的口音么?还是我的服装?我和迈克看见其他人都是这么穿的。”

希莉笑了,把搭在前面的头发往回拢。“你得庆幸,是我把你认了出来,梅闰,亲爱的。要是我叔叔格列仙或者他的朋友发现你,你可能就要倒大霉了。”

“哦?为什么?”我又拿起一个炸面圈,希莉付了钱。我跟着她从愈渐稀少的人群中穿过。尽管到处都是涌动的人潮和音乐,我依然感到疲惫正慢慢爬上我的身体。

“他们都是分离主义者,”希莉说,“格列仙叔叔最近在议会发表了一起演说,要求我们起来抗争,而不是被吞并进你们的霸主政权。他说,我们应该在被你们的远距传输器毁灭之前抢先干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