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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海伯利安的小月亮不见了踪影。对于一颗如此接近太阳的行星,通常来说不会碰到多少行星残骸,但海伯利安却正相反,它的夜空频繁地被流星雨点亮。今夜,天空群星闪耀,当我们驶入河流的宽阔区域时,灿烂的流星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印记,将群星罗织在一起。这些影像持续燃烧在眼眸中,当我低下头看着河水时,在黑色的河水中看到的也仅仅是同样的景象。
东方的地平线艳光四射,加迪老头告诉我,那是轨道反射镜反射的光,是为了给几个大农庄提供光照。
外头很凉爽,我乐不思蜀,不想再回小舱了。我把薄毯子摊在船舱的屋顶上,望着天上的灯光表演,此时,一群群土著唱起萦绕心头的歌曲,他们讲的黑话我都闻所未闻。我想起毕库拉,他们仍旧远隔万里,我心中顿时涌起一丝奇怪的焦虑。
在森林的某个地方,一只畜生尖叫着,声音活像一个惊恐的女人。
第六十日:
到达佩瑞希伯种植园。病了。
第六十二日:
病得很重。发烧,浑身战栗。昨天我一整天都在吐黑胆汁。雨声震耳欲聋。整个晚上,天上的云被轨道反射镜照亮,天空好像着了火。我烧得很厉害。
一个女人照顾着我。帮我洗浴。病得实在不行,没什么羞耻感了。她的头发比其他土著黑。沉默寡言。眼睛黑色而温柔。
哦,上帝啊,在离家那么远的地方生病了。
第
她在等在偷看从雨里跑来穿着薄衬衣
要引诱我知道我是谁我全身发烫浅浅软软的乳头黑色抵着我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在看,在这我听见他们的声音晚上他们用毒药帮我洗浴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但是我听见他们的声音还有雨声当尖叫停停停
我的皮差不多要没了。底下的红色可以感觉到我脸上的窟窿。当我找到子弹我会把它一口吐出来。神的羔羊消除人世的罪者请怜悯我们怜悯我们怜悯
第六十五日:
天父啊,感谢你,让我从疾病中解脱。
第六十六日:
今天刮了脸。还冲了个澡。
行政官即将到访,森法帮我准备着诸多事宜。我以为行政官大人应该是个坏脾气的大个子,以前我在资料室,透过窗户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人。但他竟然是个沉默的黑人,还有点口齿不清。他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一直挂念着付钱给医治我的人,但是他向我保证,他们分文不收。甚至更加好心的是——他会派个男人领我进入高原地区!他说现在已经处于季末,如果我能在十天内启程,就可以通过火焰林,趁特斯拉树还没完全活跃,赶紧抵达大裂痕。
他走了之后,我坐下来和森法谈了一会儿。三个标准月前,她的丈夫死于一场收割事故。森法来自浪漫港,嫁给米克尔,对她来说是一次救赎,她决定留在这儿,做些临时工,而不是顺流而下返回老家。我不怪她。
按摩了会儿,我要睡了。最近好多次都梦到我母亲。
十天。我会在十天内准备就绪。
第七十五日:
和塔克一起出发前,我到稻田地里向森法道了声别。她没说多少话,但是透过她的双眼,我觉得她其实很伤心,不愿我离开。我事先并没想要给她祈福,不过我的确这么做了,还吻了她的额头。塔克站在一旁,笑着,摇头晃脑。然后我们就离去了,领着两条运货踄驴上路了。我们走在狭窄的小路上,迈进金色树林,奥兰迪督管来到路的尽头,向我们挥着手。
上帝,指引我们。
第八十二日:
经过一星期的沿途跋涉——啥途?经过这星期在毫无足迹的黄色雨林中艰苦跋涉,经过这星期在更为陡峭的羽翼高原上疲惫地攀爬,今天早上,我们终于站上一块突兀的岩石,在那儿将宽阔的丛林尽收眼底。越过丛林,我们甚至可以望见鸟嘴和中央海。在这儿,高原海拔几乎达到了三千米,眼前的景象蔚为壮观。巨大的雨云在我们身下铺展开,直达羽翼山山脚,但是,透过白灰相间的云毯缝隙,我们可以瞥见湛江从容不迫地展开它的触须,伸向浪漫港,伸向大海,伸向我们挣扎通行的小块铬黄色森林,伸向遥远东边的一抹紫红,塔克深信那是佩瑞希伯附近的纤维塑料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