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7/10页)

她的犯罪记录既长且有趣,但显然只被判过一次重罪罪名成立,在内布拉斯加州,还没服刑就被假释在外了。这只是靠了指纹才找出来的,因为她跳过假释条例,换了个名字,又重新弄来一个社会福利号。侦探事务所问我要不要通知内布拉斯加州当局。

我告诉他们不用操心这事了,她已经失踪了九年,而她所犯过的重罪也不会比利用美人计实施诱骗来得更糟。我猜想着,究竟我是如何处理此事的呢,似乎也就不了了之了。反身行为自有它的复杂性。

我在绘制工艺设计图方面落后于进度,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十月。我才刚刚完成了一半的说明书,因为这和工艺设计图密切相关,而权利要求书我还一点儿都没开始做呢。更糟的是,我没为组织一家可以维持运作的公司做任何工作,而在我完完全全完成一个可展示的作品之前,开公司根本就是没边儿的事。我更没时间草拟合同。我开始认为当初那可能是个错误,没让特威彻博士把时间定在三十二年前,而定在了三十一年又三周。我低估了我所需要的时间,又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我没把自己的新“玩具”展示给我的朋友们——沙顿夫妇——看,不是因为我想把东西藏起来,而是不想在产品还不完善的时候讲一大堆废话,然后听那些无用的建议。九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我本来约好了要和他们一起外出去俱乐部营地的,但因为我落后于进度,所以头天晚上我工作到很晚,然后一大早就被叮咚作响的闹钟给吵醒了,那感觉简直跟受刑似的,不过这样我才能提前刮好胡子,在他们来之前就准备好出发。我关掉那折磨人的东西,感谢上帝,2001 年的时候人们已经摆脱那玩艺儿了。随后我硬撑着站起身来,东倒西歪的。我下楼去了拐角的杂货铺,然后打电话告诉他们说我去不成了,因为我要工作。

珍妮说道:“丹尼,你现在工作得太辛苦了,去郊外度个周末会对你有好处的。”

“我身不由己,珍妮,我必须得这么做。对不起。”

约翰拿起另一个分机来说道:“这都是些什么废话?”

“我必须要工作,约翰,我就是不得已必须这么做。替我跟那些老朋友们打个招呼吧。”

我回到楼上,烤了些吐司面包,烧了些鸡蛋,又坐回到绘图丹面前。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敲起了我的大门。

那个周末我们谁也没到山里去,相反,我向他们示范了那两个新设备。珍妮对绘图丹倒没留下什么很深刻的印象(那不是给女人用的小玩艺儿,除非她自己就是个工程师),但她看到多才多艺的佩特时眼睛张得老大。她家里用来帮忙做家务的是马克Ⅱ型受雇女郎,因此她看得出这个机器不同凡响。

然而约翰却能看出绘图丹的重要性。我展示给他看如何用这机器签名,我自己公认的签名,只要按下那些按键即可——我承认自己曾经练习过——这时,他扬起眉毛道:“我的好朋友,你这是要把成千上万的绘图员挤出就业市场嘛。”

“不,不会的。本国一向都短缺有天分的工程师,而这种情况每年恶化。不出三十年,你就会在全国每一个工程师和建筑师的办公室里见到这种工具。今后,如果缺了它,他们就会像少了电力装置的现代机械一样毫无用武之地。”

“你说得好像你早就知道似的。”

“我确实是知道啊。”

他抬眼看了看多才多艺的佩特——我刚让它收拾我的工作台来着——又把视线转回到绘图丹身上。“丹尼……有时我想,你曾经告诉我的那些也许都是真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吧,我是指我们相遇那天你跟我说的那些。”

我耸耸肩道:“称之为预感吧……不过我确实知道,我肯定。但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想,没什么关系。哦,关于这两样东西,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闻言皱起眉头来。“麻烦就在于此,约翰。我是一个很好的工程师,迫不得已的时候也可以做一个相当马马虎虎的机械师,但我绝非商人的料。这一点我早就自我证实了。你从来没摆弄过专利法?”

“我以前就跟你讲过,这是份需要专业知识的工作,只有这方面的专家才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