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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伊芙琳不会是那些人中的一个。现在是四点半。巴特利撞上这个带着那把这会儿正用消毒水冲刷的大伞的女人是在下午一点半。这就意味着病毒的潜伏期是15个小时,而13个小时之前伊芙琳就已经被完好地保护起来了。

玛丽回来了,她的帽子脱掉了,口罩从脖颈处耷拉下来,晃晃悠悠。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她看上去累坏了,就像丹沃斯自己现在的感受一样。

“我让葛德森太太离开了,”玛丽告诉登记员,“她会在明天早上七点钟回到这儿进行血液检查。”

玛丽向丹沃斯坐着的地方走过来。“我完全把她给忘了,”她微笑着说道,“她都要抓狂了,她威胁说要因为非法羁留起诉我。”

“那她会和那些钟乐手们一见如故,相处甚欢的。她们也正威胁说要因为非自愿违约把我告上法庭。”

玛丽把手指插进凌乱的头发中:“我们从世界流感防治中心得到了这种流感病毒的鉴定结果。”她一跃而起,好像身体里突然被注入了能量。

“我需要来杯茶,”她说,“快来。”

丹沃斯看了一眼正留神盯着他们的登记员,然后拖拖拉拉地站了起来。

“我会待在外科候诊室。”玛丽对那个登记员说道。

“好的,医生。”登记员应道,“我忍不住听了你们的谈话……”她颇为踌躇地说。

“您告诉我你让葛德森太太离开了,接着我听到您提到了一个名字‘威廉’,我就琢磨着葛德森太太有没有可能是威廉·葛德森的妈妈。”

“是的。”玛丽答道,看上去被弄糊涂了。

“你是他的朋友吗?”丹沃斯问,不知道她会不会像那个金发碧眼的实习护士那样脸红。

登记员的脸红了:“我是在这个假期才开始跟他熟起来的,他待在学校研读彼特拉克。”

“或者忙着干些别的什么。”丹沃斯说道,趁着她正忙着脸红,拉着玛丽经过“闲人免进,隔离病区”的标记,进入了走廊。

“那都是些什么见鬼的东西呀?”玛丽问道。

“病威廉可比我们想象中的过得好得多。”丹沃斯说着,打开了通向候诊室的门。

玛丽轻轻按下电灯开关,向茶具推车走去。她摇了摇电热壶,然后去接水。丹沃斯坐下来。有人已经拿走了装着血液检测设备的实验室托盘,把茶几挪回到正确的位置去了,但玛丽的购物袋依然躺在地板中间。他俯身向前,把它拖过来靠着椅子。玛丽带着水壶重新出现了,她弯腰插上插座。“你有没有幸运地发现巴特利的接触对象?”她开口问道。

“如果你能称之为接触对象的话。昨晚他去参加了一个在海丁顿女校举行的圣诞节舞会,他来去都搭乘了地铁。情况有多糟?”

玛丽打开两个茶包,把茶叶倒进杯子里:“恐怕只有奶粉了。你知道最近他有没有和什么美国来的人接触过吗?”

“不知道。怎么?”

“要糖吗?”

“情况有多糟糕?”

玛丽往杯子里倒着奶粉。“坏消息是,巴特利病得非常厉害。”她舀着糖,“他进行了学校组织的季节性接种,那是比国家卫生局所要求的具有更多谱系的抗菌疫苗。他应该能够完全应对5级的突变免疫,并且对10级的突变部分免疫。但是他表现出了全部流感症状,那就意味着存在严重突变。”水壶发出尖利的声音,“那就意味着这是一场大规模流行病。”

“是的。”

“一场世界性流行病?”

“也许。如果世界流感防治中心不能很快地测定这种病毒的序列,这次检疫隔离没有施行,人群四散奔逃的话,可能会很严重。”

玛丽拔掉电热壶的插座,把滚烫的开水注入杯中。“好消息是世界流感防治中心认为这种病毒是源于美国南卡罗来纳的一种流行性感冒病毒。”她端着一杯茶过来递给丹沃斯,“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这种病毒已经被测序,并且有了类似物和人造疫苗,抗菌剂和症状疗法对它很管用,所以它并不致命。”

“它的潜伏期有多长?”

“12到48小时。”她靠着茶具台站着,小口小口地抿着茶,“世界流感防治中心已经把血样送到亚特兰大的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进行配比,他们还送来了他们推荐的疗程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