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1963年11月22日 第二十七章(第5/10页)
回到亨特利,他长满皱纹的脸上现在挂着困惑的笑容。“那天确实有有趣的一面,戴维。总统走进国际旅馆的舞厅,坦帕商会人员正在那里等待他的演讲……嗯,还是你自己听吧。”
回到镜头。肯尼迪进来时,对着站着的观众挥手。一位戴着登山帽、穿着皮短裤,上了年纪的男人开始用手风琴演奏《向统帅致敬》[182],手风琴比他的个头还大。总统心不在焉,然后恍然大悟,举起双手,做出和蔼可亲的神圣的手势。第一次,跟看到奥斯瓦尔德一样,我看到他——真实的一面。在那心不在焉、恍然大悟以及之后的手势之中,我看到了比幽默感更加美妙的东西:一种对荒谬生活的感激。
戴维·布林克利也在笑。“如果肯尼迪再次当选,可能那位先生会被邀请去就职典礼的舞会演奏。可能演奏《啤酒桶波尔卡》而不是《向统帅致敬》。与此同时,在日内瓦……”
我关上电视,回到沙发上,打开阿尔的笔记。
当我翻到后面时,我不断地看到那心不在焉和恍然大悟的表情。那笑容。一种幽默感,一种荒谬感。
教科书仓库大楼六楼窗户里的那家伙两者都没有。
奥斯瓦尔德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他这种人不该改变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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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沮丧,阿尔笔记本最后的六页,有五页关乎李在新奥尔良的活动,以及他想从墨西哥辗转去古巴,却无果而终。只有最后一页聚焦于暗杀的前奏,最后的这些笔记敷衍了事。毫无疑问,阿尔肯定将这部分内容熟记于心,很可能以为如果到十一月的第三个星期我还没有干掉奥斯瓦尔德的话,就会措手不及。
1963年10月3日:奥回到得克萨斯。他和玛丽娜“好像”分居了。玛丽娜住在鲁思·佩因的房子里,奥主要是周末出现。鲁思通过一位邻居(比尔·弗雷泽)帮奥在教科书仓库大楼找到一份工作。
鲁思称奥是“很棒的年轻人。”
奥上班的日子住在达拉斯。出租房里。
1963年10月17日:奥开始在仓库大楼搬书,卸车,等等。
1963年10月18日:奥24岁。鲁思和玛丽娜给了他一个惊喜,办了生日聚会。奥谢谢他们。流泪了。
1963年10月20日:第二个女儿出生:奥德丽·雷切尔。鲁恩把玛丽娜送到医院(帕克兰),奥在上班。步枪藏在佩因的车库,用毯子裹着。
联邦调查局特工詹姆斯·霍斯蒂反复造访奥。让他更加偏执。
1963年11月21日:来到佩因的房子。请求玛丽娜复合。玛拒绝了。奥的最后一根稻草。
1963年11月22日:奥把所有的钱放在玛丽娜的梳妆台上。还有结婚戒指。跟比尔·弗雷泽一起从欧文去了教科书仓库大楼。比尔问他拿的是什么。“新房的窗帘杆。”奥告诉他。卡尔卡诺步枪很可能已经拆散了。比尔停在距离教科书仓库大楼两个街区远的公共停车场。走路过去三分钟。
上午11点50分:奥在六楼东南角搭好狙击手的掩体,用纸板箱挡住另一边的工人,他们正在搬下用来铺设新地板的胶合板。中饭时间。除了他别无他人。大家都在守候总统。
上午11点55分:奥组装好卡尔卡诺步枪,并装上子弹。
下午12点29分:车队抵达迪利广场。
下午12点30分:奥连开三枪。第三枪射杀了肯尼迪。
我最想要的信息——奥斯瓦尔德出租房的位置——阿尔的笔记里没有。我想把笔记扔掉,但是按捺住了。我站起来,穿上外套,走出屋子。
天几乎黑了,大半轮月亮冉冉升起。借助月光,我看见克诺彭斯基先生躺在轮椅里。他的摩托罗拉放在膝盖上。
我走下坡道,瘸着走上前去。“克诺彭斯基先生?你还好吗?”
开始,他没有回答,甚至动都没动一下,我敢肯定他死了。然后,他抬起头,笑了。“我在听音乐,伙计。KMAT上播放的是摇摆乐,真的让我回到过去。过去我能跳林迪,跳兔子舞,跳得非常出色。尽管从我现在的样子,你绝对看不出来。月亮很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