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决策中的“直觉”与“第六感”(第8/9页)

在你与长官的关系中,拥有对事情的直觉也是非常重要的。琼斯说道:“在我担任李梅将军的副官时,从第一天报到开始,我就能了解他的肢体语言。我知道何时他正为一个大的议题而陷入沉思,这时我要确定他不会被干扰;或当他无聊得要命时,那就是我要引起他注意某些事情的时刻。时间的选择是很重要的。”

琼斯在处理官僚政治时亦同样具有这种直觉。空军战术司令部前任司令克里奇(W. L. Creech)将军提到:“大卫·琼斯是一位非常有政治头脑的人。这是一种赞美,因为他非常了解其他人的看法,包括个人与大众的想法。他了解偏见与歧视是如何产生并存在于哪里。在评估各种可能的民意潮流及决策可能对民意产生的反应等方面,他可以说是一位大师。当他决定某事应该做时,他就有勇气去执行,即使这可能不是一个很受欢迎的决定。观察他的所作所为,我个人认为他从不去做那些会被官僚政治纠缠不清的事。他只会做他认为对的事,即使其他人认为不应该这样做,也不会令他困扰。他对于什么是该做的拥有自己的主见,而且他一定会去做。我想强调一点,他的这种做法不是因为他不在乎,而是因为他很在乎。也不是因为他不懂,而是因为他很懂。他只是勇往直前将其付诸实施罢了。”

施瓦茨科夫将军提供了一个非常值得参考的有关“直觉”的真实案例,这是他在越战中与越南军官相处所得的经验。那位军官是吴光士(Ngo Quang Truong)上校,施瓦茨科夫说他外表看起来不像是一位军事天才(但事实上是)。对于那位军官的外貌,施瓦茨科夫描述说他身高大约 1.7 米,年龄大约 45 岁,瘦小的身材,缩成一团的肩膀,对身体来说头是太大了,消瘦的脸,他并不俊俏且嘴上几乎总是叼着烟。“但他确实受到官兵的敬重,并且也受北越指挥官的敬畏。”

有一个事件发生在德浪河谷(Ia Drang),被打败的北越军队溃逃并打算进入柬埔寨。吴上校被南越陆军参谋长指派去阻止北越军队,而吴上校指定施瓦茨科夫担任其美军顾问。施瓦茨科夫说:“看他指挥作战是一次令人难忘的经历。当我们行进时,他会停下来研读地图,偶尔他会指着地图上的位置说:‘我要你们炮轰这里。’”第一次施瓦茨科夫以怀疑的态度呼叫了火力进行轰炸。当部队到达该区域时,他们发现了许多尸体。以简单的观察地形及 15 年来与敌人作战的经验判断,吴上校在预测敌人的行踪方面展现出了令人不可思议的能力。

当晚他提出他的作战计划并指示:“在拂晓之前派遣一个营的兵力部署在我们的左翼,作为山脊与河川之间的阻敌兵力。大约在明日早上 8 点时,他们会与敌军大部队接触。然后派遣另一个营部署在我们的右翼。他们会在 11 点左右与敌接触,所以炮兵的火力应待命轰炸我们前方这个区域。”然后他说:“我们的第三及第四个营将往河川方向攻击,届时敌人将在河川之前被我们的部队包围而进退不得。”

施瓦茨科夫指出:“我在西点军校从未听说任何有关这类的知识。我在想,关于 8 点以及 11 点的预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能够以这种方法来规划一场战役?然而我也认识到了他的计划要点:吴上校运用的是公元前 217 年汉尼拔(Hannibal)在特拉西米恩湖(Lake Trasimene)岸包围及歼灭罗马兵团所使用的战法。”

施瓦茨科夫说吴上校发布他的攻击命令后,就坐着抽烟及研究地图,反复检查作战计划,想象着作战的每一个细节直到深夜。然后到了隔天的拂晓,他们派出第 3 营。第 3 营到达阵地位置,到了 8 点呼叫及回报与敌大部队接触。吴上校派出第 5 营到右翼。11 点他们也报告与敌接触。就如吴上校先前预测的一样,在第 3 营阵地下方的丛林,敌人遭受阻击。吴上校已经预测到了敌人的行动并给予痛击。他看着施瓦茨科夫说:“叫你的炮兵射击。”他们开始轰炸我们下方的区域约半个小时。然后他命令两个预备营沿着山脊向下发起进攻。当我们跟随他们前进时,听到了许多射击声。然后吴上校下令:“好了,停止攻击。”他挑了一个干净的地方,然后跟参谋坐下来一起用午餐。施瓦茨科夫说用餐到一半时,他放下碗,然后通过无线电设备下达了几道命令。他命令他的部队搜寻战场上的武器,并说:“我们杀了许多敌人,而没有被杀死的敌人则丟下武器落荒而逃。”惊讶的施瓦茨科夫回忆道:“现在,他完全没有看到战场的状况!所有的行动都被丛林掩盖住了。然而那一天,我们与其他的人留下来待在那块干净的地方,随后他的部队每个人都抱了满手的武器,一堆又一堆的放在我们面前。我很激动——我们获得了一次决定性的胜利!但是吴上校只是坐在那里抽他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