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7月19日至9月(第14/25页)
维也纳的军事接管和巴黎情况相同,非常成功。但过了几个钟头之后,当地指挥官了解到“女武神”只不过是推翻政府的一个幌子,立刻放弃,让党卫军及盖世太保重新接管。
事实和蜜丝想的正好相反,密谋者推翻政府的呼吁,不论在德国境内或德国占领的欧洲各地,都未获得积极的回应——再一次证明就连德军部队也不支持他们。
今晚罗玛莉、乔吉·帕彭海姆、托尼·绍尔马和我一起去阿加·菲尔斯滕贝格住处晚餐,吃腌碎牛肉,甚至还有威士忌——是乔吉从西班牙带来仅剩的食物补给。餐后托尼载我和罗玛莉回阿德隆。多亏他一条腿受伤,到现在还获准使用汽车。现在他成了我们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总是爱开玩笑,总是很愿意帮忙,充满了勇气。现在像他这样的男人太少了。
亚当被捕之后,我一直尝试与哈索·埃茨多夫联络;我现在知道他也很早就参与密谋。这当然就是他一直不可捉摸,甚至对我都闪烁其词的原因。我听说他在柏林城内,希望他能给我一些建议。几天前他的座车在库达姆大街上经过我身边,他命令司机停车,下了车走回头来跟我打招呼,然后挽着我的手臂,带我穿过著名时尚摄影师弗格被炸毁的房子,走上后面楼梯,然后才开口讲话。他证实弗里茨·舒伦堡留有密谋者及未来政务人选名单的传言。真是疯狂!我告诉他我拼命想找他,必须仰赖他的帮助,他表示现在最糟的一点,是没有在位的人可以求助;不过他仍然承诺会尽力而为。我感觉他自己似乎也准备随时被逮捕,不断四下张望,一听到声响就噤声住口。他答应过几天会来找我,可是到现在仍然没有下文。
柯尼希斯瓦特 8月5日,星期六
今天早上搭早班火车赴柯尼希斯瓦特。我打算用医生证明请病假,尽量久待。
8月6日,星期日
在德累斯顿受训的汉西·维尔切克来度周末。他太太西吉整个夏天都待在这里和塔蒂阿娜一起接受治疗。大部分时间我们都躺在小岛上晒太阳,讨论7月20日发生的事。保罗·梅特涅把他最好的葡萄酒全搬了出来。汉西的体重直线上升。下午茶时间,一辆极大的豪华轿车开进中庭,保罗忠实的大管家兼秘书丹豪福将所有的门都堵了起来,大家都相信一定是警察来了。塔蒂阿娜下去迎接他们,装得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结果车门打开,西吉的姐姐,瑞妮·施廷内斯跨下车,原来是她开她男朋友的车来看我们。他是黎凡特人[26],挺讨人喜欢,大概在从事黑市交易。瑞妮留下来喝下午茶,向我们描述布达佩斯;她刚去那里买衣服,听起来像个绿洲。
8月8日,星期二
今天所有报纸的头条新闻:冯·维茨勒本陆军元帅、冯·哈泽中将、赫普纳上将、斯蒂夫少将、彼得·约克·冯·瓦滕堡伯爵,还有其他几个人——总共八人——都已被解除军职,押上恐怖的“人民法庭”接受审判。这批人肯定会被判死刑。遭枪决或处以绞刑。新闻标题为“叛国重罪”。其他我们认识的已遭逮捕的人,名字都未上报,让我们还怀抱一丝希望,或许政府不愿闹大。
早在7月24日,博尔曼便已警告纳粹党各地方首长,希特勒极关切暗杀事件的报道方式,不希望演变成对军方全面性的攻击,应强调暗杀为一偶发事件,而非涉及广泛的阴谋。军中各高级将领立刻回应,压制一切对军方不利的报道。8月4日,一个特别成立的荣誉法庭在声誉卓著的冯·伦德施泰特陆军元帅主持之下,先剥下所有涉案的军事官员的军服,再将他们交到刽子手的手中。
盟军方面的广播毫无道理:他们不断指名道姓,报道他们认为参与密谋的人士,很多人根本还没被政府通缉。
我以前常警告亚当·特罗特这种情况一定会发生。他总希望盟军会支持“正派”的德国,我却一直强调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只想摧毁德国,不管是什么样的德国,绝不会费心思去区分“好”德国人与“坏”德国人。
当时盟军的广播记录现在已极难取得,不过那些报道的确导致许多本来可能幸存的人遭到杀身之祸。所有负责或参与战时英方对德国广播的节目策划人,一致宣称他们对此事一无所知,然而盟军做了这些广播却是不争的事实。彼得·比伦贝格的妻子克丽丝特贝尔在其出版的《逝去的自我》中写道:“没有人表示支持……丘吉尔志得意满地旁观‘德国人自相残杀’;埃恩斯军中广播电台得意扬扬的组员,过去向来扮演丑角,现在却成了恶作剧的童子军,大为开心地落井下石,把所有他们能想到与所谓‘和谈密谋’有关的人全扯进来……”唯一曾经提起过这类广播的人是巴尔福,他在《1939—1945年间之战时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