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绪论(第5/7页)
历史为我们提供过往的事情的全貌,如果我们能认真地利用历史,便能从中获益。假使你手握着已经阐释清楚的原理,探讨历史的时候便能依情况做出正确的判断,你便能根据准则来研究历史。正因如此,我意识到,达里厄和达夫吕伊的著作经得住检验。我这篇讲稿和他二人的著作已经成为研究我前文提到过的诸如科贝特的那些军事著作的必需参考文献。科贝特是军事历史学家、海军历史学家,他善于运用已经阐释清楚的原理来探讨所提出的课题。这些原理都是他从杰出的军事著作中总结出来的。就我个人而言,我是将历史当作军事记录研究。我根据若米尼的《战争的艺术》[11]以及《法国革命战争史》编写历史教程演讲稿,后来该讲稿以《海权对历史的影响》为名出版。这就是在历史的基础上,对海军战略的原理进行系统的阐释,这些阐释都包括在本讲稿中,现在讲稿经过补充和修订形成了书稿,其中修订和补充是一些新的例证和阐释,原理未做任何改变,只是在运用上有一些创新。
前文即我为《海军战略》一书所写的序言。我相信,通过前文的论述,我已经把原理与例证之间的辨证关系阐释得很清楚了。原理和例证其中之一只能是片面的老师,只有两者相结合才是全面的良师。两者之中,经过历史经验系统地阐释清楚的原理更为可靠,因为就两者之间的辨证关系而言,历史记录行动,它承担着实践的作用,是实际经验的叙述。希望我们大家已经摆脱惯性思维,这种惯性思维认为,只有实践,只有亲身经历才是首屈一指的准则,它高于已经阐明的实践,这种实践已经被人提高并经过人们多方面的发展。我要强调的是,请紧握原理,用历史的例证反复证明,说服别人接受这些原理。
结尾,我希望大家都能留意科贝特著作中的一个观点。我会在适当的地方从科贝特的著作中引用一些政治事件作为例证。在这里,我引用的这个观点,是海军战略思想的一个必要组成部分,虽然过去这个观点经常被无视,甚至被诋毁、怀疑。这就是在制定一切军事计划时,必须正确预估国际形势,把它作为一个必要因素。引用一个实例来证明这个观点,如果我们不能提高美国现在的造舰速度并扩大国内造船厂的规模,而德国海军造舰规划一旦被通过,该规划所规定的军舰一旦完工,那么德国就将拥有一支强于美国的海军。到那时,门罗主义[12]的支柱还存在吗?用什么来保证巴拿马地区美国权益的安全?这二者都需要以舰队为后盾。
这个问题,仅就军事力量层面而言,再简单不过了。优势舰队主宰海洋。但是这个问题又涉及政治关系,并且很有可能引出许多复杂因素。身为政府的军事顾问,必须熟悉世界政治形势并善于衡量形势,准确地判断数量优劣的程度,还要从其他方面考虑如何对敌人施加压力扭转劣势。每个海军军官都必须研究国内外事件,甚至还要考虑到如果某一天担任政府顾问,准确地判断世界形势以及事件对本国施加的有利影响。
这就是我要提出的一条原理,即在军事计划中必须考虑政治——国际——关系。我以历史上美国和德国两国同世界其他国家的关系来说明这个原理。德国和奥地利曾经配合得相当默契,德国曾迫使俄国不顾英国和法国的立场承认奥地利对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占领。我们虽然还无法详尽地分析德国这一行为背后的意图,但是可以指出的是,其他欧洲各国会对德国的为所欲为纵容到什么程度呢?假如美国没有舰队,那么德国定会一试;假如美国军舰数量与德国相当,那么德国就不会轻举妄动。因为我国抵抗,不管胜败,都会使德国在一段时期内以劣势面对欧洲其他国家。如果美国突然同日本交战或者是陷入两国关系紧张的状态,那么德国就会增强海军舰队的力量。我国和英国曾围绕门罗主义展开长期争议,我们不断取得进展,最终和英国签订了《海-庞斯福特条约》[13]。这是门罗主义的胜利,虽然直到1911年5月英国外交大臣才明确表示接受。在这期间,美国的海军同英国相比,一直处于劣势,但是我们最终胜利了。胜利的原因是什么?在与新兴海军强国的竞争中,美国是否还能处于类似的有利地位呢?如果我们同德国产生纠纷,英国会是什么态度呢?相反,如果德国同英国产生纠纷,美国又该如何对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