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德奥合并:强夺奥地利(第7/18页)
许士尼格在战后写道,「二月二十四日对我来说是一个决定性的日子」。他焦急地等待着德国元首对他的反抗演说的反应。巴本在第二天打电报给柏林,叫外交部不要过分认真地看待这篇演说。他说,许士尼格表现了他的相当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是为了挽救他在国内的地位;由于他在伯希特斯加登作了让步,维也纳有人阴谋要推翻他。同时,巴本告诉柏林说,「赛斯-英夸特的工作——正在按计划取得进展」。第二天巴本正式向奥地利总理辞行而到基茨布尔去滑雪去了。他在奥地利进行了多年阴险的工作就要得到收获了。
希特勒二月二十日的演说,曾由奥地利广播电台转播,在奥地利各地引起了一连串大规模的纳粹示威运动。在二月二十四日广播许士尼格的答复之际,在格拉茨有两万名纳粹党暴徒闯入了该市镇的广场,拆下了扩音器,卸下了奥地利国旗而升上了德国的※字旗。由于是赛斯一英夸特主管警察,当然没有作什么努力来制止纳粹的骚扰。许士尼格的政府在垮下来。不仅政治上发生了混乱,经济上也开始发生混乱。银行里有大批外国户头和本国人民提款。外国商行担心出事,纷纷向维也纳取消定货。外国游客原来是奥地利经济的主要来源之一,也被吓跑了。托斯卡尼尼从纽约打电报来说,「由于奥地利的政治局势」而取消在萨尔斯堡音乐节的演出,这个音乐节每年夏天要吸引几万游客。局势变得如此之绝望,以致于被放逐的哈布斯堡王室太子奥托,竟从比利时的家里写了封信来,据许士尼格后来透露,他请求许士尼格看在前帝国军队军官的效忠誓言的份上委任他为总理,如果许士尼格认为这样一种步骤也许能挽救奥地利的话。
许士尼格急了,只得去求助于奥地利工人,他们的自由工会和政党社会民主党,是在陶尔斐斯一九三四年野蛮地把它们击垮后继续由他加以镇压的。这些人占奥地利选民的四十二%,如果在过去四年中的任何时候,这位总理能够把他的眼光放开到超出他自己的天主教一法西斯独裁政权的狭隘范围以外,争取他们这些人的支持来组成一个温和的、反纳粹的民主联合政权的话,那末人数比较少的纳粹分子本来是可以很容易地对付的。但是许士尼格没有这样的气魄来采取这样一个步骤。尽管他为人正直规矩,但是他也像欧洲的某些其他人一样。看不惯西方民主,非常喜欢极权的一党专政。
社会民主党人走出了工厂和监狱——他们中间有许多人最近同纳粹党人一起从监狱里释放出来——三月四日全体一致响应了总理的号召。他们说,他们不究既往,仍然愿意帮助政府保卫国家的独立。他们所要求的只是总理已经许给纳粹党的那一点东西:拥有他们自己的政党和宣传他们自己的原则的权利。许士尼格同意了,但是已经太晚了。
三月三日,消息老是很灵通的约德尔将军在日记中记道:「奥地利问题就要到最后关头了。一百名军官要派到德国来,元首要亲自接见他们,他们的任务不是使奥地利武装部队能对我们更好地作战,而是要使他们根本不打。」
在这个决定性关头,许士尼格决定再采取一个最后的豁出去的行动,这个行动是自从二月分最后那几天纳粹分子开始在各省接掌政权以来他一直在心里盘算着的。他要举行一次公民投票。他要问奥地利人民,他们是否赞成一个「自由的、独立的、社会的、基督教的和统一的奥地利——是或否」?(他后来写道)我觉得作出明确的决定的时刻已经来到了。双手给上了铐,等待着,等到几星期后再被封住了口,这样似乎是不负责任的。现在的赌博需要作最后的超人努力。从伯希特斯加登回来后不久,许士尼格就把希特勒的威胁告诉了奥地利的保护者墨索里尼。他立即得到这位意大利领袖的答复,说意大利对奥地利的态度不变。现在在三月七日,他打发驻罗马的武官去见墨索里尼说,鉴于事态的发展,他「大概将不得不举行公民投票」。这位意大利独裁者答复说,这是一个错误——「C『eunerrore!」他劝许士尼格仍旧照以前那样做去,事情在好转;罗马和伦敦之间关系即将缓和,而这将大大有助于减轻压力。这是许士尼格从墨索里尼那里听到的最后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