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德奥合并:强夺奥地利(第13/18页)

张伯伦对维也纳来的消息的反应,是命令驻柏林大使汉德逊写一个通牒给代理外交部长冯·牛赖特,说如果德国致奥地利最后通牒的消息是确实的话,「英王政府认为必须以最强烈的措词提出抗议」。但是在这样晚的时候提出一个形式上的外交上的抗议,希特勒是一点也不害怕的。第二天,三月十二日,正当德国军队源源不断地开入奥地利的时候,牛赖特回了一个轻蔑的答复,说奥德关系只是德国人民的事情,而不是英国政府的事情,并且再次撒谎说,并没有德国致奥地利的最后通牒,只是应新成立的奥地利政府的「紧急」请求才派遣军队前去的。他叫英国大使去看这个「已经公布在德国报纸上」的电报。

希特勒在三月十一日晚上唯一认真担心的是墨索里尼对他的侵略的反应,不过,柏林对捷克斯洛伐克可能会怎样做也有些不放心。但是,不知疲倦的戈林很快就把这点解决了。虽然他正忙于用电话指导在维也纳的政变,他还是设法在这天晚上溜到HausderFlieger(飞行员之家)去呆了一会儿。他在那里以主人身份招待一千个高级官员和外交人员,举行一个盛大晚会,欣赏国家歌剧院的管弦乐队、歌唱家和芭蕾舞团的表演。当捷克驻柏林公使马斯特尼博士来到这个盛大的晚会上时,这位挂满勋章的元帅立即把他拉到一边,拿名誉向他担保说,捷克斯洛伐克不必对德国有什么恐惧,德国军队进入奥地利「只不过是一件家务事而已」,希特勒希望改善同布拉格的关系。反过来他要求捷克保证不会动员。马斯特尼博士离开了晚会,同布拉格的外交部长通了电话,然后回到晚会上去告诉戈林说,他的国家没有动员,捷克斯洛伐克无意干涉奥地利事件。戈林放下了心,重申了他的保证,并说他受权申明,希特勒也立誓支持这些保证。

也许,甚至机警的捷克总统爱德华·贝奈斯在那天晚上也来不及认识到,奥地利的灭亡也就意味着捷克斯洛伐克的灭亡。在那个周未,欧洲有些人认为捷克政府目光短浅,他们说,鉴于纳粹占领奥地利后,德国军队从三面包围了捷克斯洛伐克,后者在战略上就处于极不利的地位,又鉴于如果它出面拯救奥地利,可能会使俄国、法国和英国,还有国际联盟都同第三帝国发生冲突,而这是德国人所吃不消的,所以捷克人原该在三月十一日晚上采取行动的,但是本书下文不久就要谈到的随后发生的情况,无疑使这种论据完全站不住脚。不久以后,当西方的两个民主大国和国联有一个更好的遏制希特勒的机会的时候,它们却退缩了。无论如何,许士尼格在这个多事的一天一直没有正式向伦敦、巴黎,布拉格或者日内瓦呼吁过。或许,如他的回忆录所说的,他认为这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另一方面,米克拉斯总统则有这样的印象(这是他后来作证时说的):奥地利政府马上把德国的最后通牒告诉了巴黎和伦敦,并且整个下午都在继续同法国政府和英国政府「会谈」,以图探明它们的「想法」。

当事情越来越清楚,它们的「想法」只不过是发发空洞的抗议的时候,米克拉斯总统在午夜前不久屈服了。他任命了赛斯一英夸特为总理,并接受了他的内阁部长们的名单。他后来难受他说:「我在国内外都被完全抛弃了。」希特勒向德国人民发表了一篇冠冕堂皇的声明,以他通常的蔑视真理的态度把他的侵略说成是正当的,并提出诺言说,奥地利人民将在「一次真正的公民投票」中选择他们的前途。这篇声明由戈培尔在三月十二日中午在德国电台和奥地利电台加以宣读。然后,希特勒就出发到他的祖国去了。他受到了暴风雨般的欢迎。在每一个为了他的到来而匆忙装饰起来的乡村里,都有欢呼的人群。下午他到达了他的第一个目的地林嗣,他曾在这里度过他的学童时代。在这里,对他的欢迎狂热之极,希特勒深受感动。第二天,在打了一个电报给墨索里尼——「为了这件事我将永远不会忘记你一」——以后,他在利昂丁他的双亲的坟墓上放了一个花圈,然后回到林嗣去发表了一篇演说:

在多年前离开这个市镇时,我怀着完全和今天心中所怀着的同样的信仰。在那么多年以后,我能够使这种信仰得以实现,由此可见我现在感动之深。如果上帝曾经叫我离开这个市镇去当德国的领袖,他这样做一定是赋与了我一个使命,而这个使命只能是使我亲爱的祖国重归德国。我相信这个使命,我活着为这个使命而斗争,我认为我现在已经把它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