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致命的插曲(第6/6页)
“中尉还活着!”他说道,“可弹片插入了他的头骨。必须尽快把他送到后方的急救站去,找个军医给看看。”
医护兵指着挂在克鲁格皮带上的钢盔:“要是他戴着钢盔,弹片也许就不会钻进他脑袋里。”
我们知道克鲁格对此不会有太多的自责:他多次让自己的上司戴上钢盔,他已尽到了职责。
我们的中士也对连长的负伤深感震动,但他提醒大家,我们现在正在进行一场进攻。
“好了,大家都到树林边缘去,各就各位!”他招呼着大家。
这一令人痛心的事件刚过去几分钟,我们便听见弗里茨•哈曼的那挺重机枪吼叫起来。我们再次抓起重机枪的枪架,朝着树林边缘跑去。我的喉咙依然发紧,双膝有些发颤,但我们身处战争中,没人会在乎一名士兵的感受。
我像个机器人那样操纵着机枪,与其他人一起,从树林边缘对着敌阵地的侧翼射击着。没过多久,我们的斯图卡在空中出现了,它们对敌人实施了轰炸,在这一支援下,我们将敌人击退了数公里。中尉的榜样是我们获得胜利的主要原因。可这却是个暂时的、毫无意义的胜利,我们打赢了,但却付出了高昂的代价。除了连长身负重伤外,还有几名士兵阵亡,负伤的人则更多。
等我们到达树林北部边缘的主战线,并稍稍安顿下来时,我们惦念起瓦尔德马,进攻期间,他和古斯塔夫•科勒确保着与步兵排的联系。古斯塔夫说,瓦尔德马的手和大腿被迫击炮弹片击伤,已经跟其他伤员一同被送至后方。当时他把古斯塔夫叫到身边,让他向我们转达他的问候,并告诉我们,我们很快就会步他的后尘。这听上去有些怕人,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羡慕或嫉妒他所负的伤。他跟我们当中的几个人在一起很长时间了,要是他负了致命伤,那就太可怕了。
4月30日。最近的几个星期里我们经常谈论到,我们可能会负伤,然后被撤离战场。这种事情将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们每个人都认为,即便如此也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瓦尔德马、弗里茨•哈曼、瓦利亚斯、教授、古斯塔夫•科勒、克莱姆(休假结束后,不知怎么回事,他有点变了)和我。我们这些“老家伙”从1943年10月起就待在重武器排里。而步兵排里剩下的“老家伙”已经不多,尽管他们中的有些人在尼科波尔桥头堡负伤后再次回到了部队里。
除了三处划伤,我几乎平安无事地经历了这些战斗。但这些弹片造成的轻伤依然被认为是负伤,并被申报上去,于是,古斯塔夫•科勒、克莱姆和我获得了银质战伤勋章。由于弹片仍卡在我的上唇,所以我得以回到后方的车队休息三天,以便让伤口消肿。团里的军医觉得没必要切开我的伤口取出弹片,所以它一直留在我的上唇里,直到今天。
[1]作者指的是武装党卫军“帝国”师辖下的“德意志”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