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马特峰浴血奋战(第11/15页)
现在是10点15分。
他们重新分配了从包括北越军在内的阵亡尸体上搜来的水、食物和弹药。一些海军陆战队员把从北越军尸体上搞来的水单独存放在自己的一个水壶里。其他人则把来源不同的水混在了一起。水和水的区别不大。机枪手们碰了面,把他们余下的弹药做了平均分配。
一整天他们不是坐在散兵坑里,就是站在那儿,盯着山上的云雾。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喊“秋宾!”然后他们埋下身体,膝盖贴着钢盔,等待着那个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被击中的倒霉蛋的爆炸声。
到了晚上,北越军迫击炮还在不断地隆隆响着,梅勒斯觉得自己的情绪快要失控了。有时候,他会把从尸体上脱下来的第二件防弹衣穿在身上。他老是不停地盘算:如果一件防弹衣能抵御50%的炮火,两件就应该能抵御75%。如果我穿上3件,那就能抵御87.5%,4件就是93.75%。他就这样继续算下去,直到头脑迷糊无法再进一步划分下去。然后,他又重新开始算。如果一件能抵挡一半,那么两件就能抵挡四分之三……后来,他决定放弃这种计算。他起身从一个散兵坑走到另一个散兵坑与人交谈。但随后他就听到了炮弹飞来的长“嘘”声,他知道还会有更多的炮弹飞过来。他向最近的散兵坑扑过去,躲在那里,再次计算那些数字,等着一声声的爆炸。他想起在一门课上听到过,用迫击炮对付躲在战壕里的部队效果很差,但那门课的教员并没有提及炮击对部队的心理影响。
黄昏时,费奇在地堡里召开了一个排长会议。疲惫不堪的肯德尔最先到达。有关他的愚蠢行为的议论已经传遍了整个山头。他内疚地看着雷尔斯尼克和帕拉克,嘟囔着向费奇问候了一声,然后在黑暗中坐下,双手抱膝贴在胸前,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你还好吧?”费奇问。
“还行,连长。”
“排里呢?”
“有几个人受了弹片伤,没什么大碍。他们很疲倦,口渴得厉害。我们有两夜没睡觉了。”
“所有人都是这样。”费奇叹了口气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连长。”肯德尔说。
“当然,我知道,”费奇微笑道,“嘿,我完全了解。别为这担心。”
两个人都沉默了。他们听到电台里传来一个潜听哨在离开阵地前做的无线电检查。“布拉沃1,布拉沃1,我是米尔福德。通讯检查。完毕。”康涅狄格州有一个城镇叫米尔福德,但说话的这个1排潜听哨也叫这个名字。
“我能听到你,声音疯子可可(我),米尔福德。”这是杰克逊的声音,意思是他听到的声音既响亮又清晰。“嘿,头说在你出发前,他想跟你谈谈。完毕。”
“收到。他会来这里吗?完毕。”
“等一下。”电台里停顿了一会儿。“没错。他说他过3分钟就来。完毕。”
“米尔福德结束通话。”对方确认道。
费奇哧哧地笑了。肯德尔知道费奇正在努力让他打起精神。“梅勒斯原来想当5号,”费奇说,“但我认为他当1排长要快乐得多。他宁愿去检查他的潜听哨,而不是到这里来开会。”
肯德尔只是点点头。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巴斯挥舞着他那根精心雕刻的棍子,大声叫喊着组织山顶上的防御,做着本该肯德尔干的工作。弗拉卡索的尸体被扔上了直升机。在他带领全排返回直升机山时,手下的人对他发出了无声的谴责。
尴尬的沉默在古德温从门口爬进来时被打破了。
“简直比一月份还要冷得多,”他说,“我真搞不懂我为什么要扔下他妈的背包。什么狗屁军官出的这个馊主意。”
“嘿,伤疤,”帕拉克说,“你今天得到第3个紫心勋章啦?”
“你说得太对了,杰克。”伤疤朝帕拉克爬过去,拉开他肮脏的衣领。“看看这个。一个伤口,对不对?一个该死的弹片伤,就在脖子上。我马上就让鱿鱼给我登记上。我以后就靠这玩意了,你这个可怜虫。”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应该可以去冲绳。”
“我什么伤口也没看到,伤疤。”帕拉克说。
“那是因为这里太黑了,杰克。”
“你真能靠这个得到第3枚紫心勋章,伤疤?”雷尔斯尼克问,“然后回到冲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