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亡峡谷(第5/9页)

费奇在电台上问是什么造成了队伍的停顿。他命令肯德尔继续前进,队伍开始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帕克试图爬起来,但是弗雷德里克森按住了他。他的体温有华氏105度。

高级鱿鱼谢勒过来了。弗雷德里克森和梅勒斯用帕克听不到的声音悄悄地谈话。持续下着的雨水在河流的轰鸣声中显得悄无声息。悬崖顶上云雾笼罩。如果全连回到E校验点的着陆场,天帽山的开工就会耽误一整天。如果费奇派一个排送帕克回去,这个排有可能在回去的峡谷里受到攻击。要是连队在前进的峡谷中也受到攻击,全连的实力会大大减少。无论如何,他们在天黑以前无法把帕克送回E校验点,在明天天亮以前向后走都是成问题的。在黑暗中行动也会增加受伤的风险。梅勒斯建议要一架直升机向河流上游探探路。因为峡谷的峭壁阻碍了PRC-25s电台的视距传输,雷尔斯尼克无法跟营部取得联系。丹尼尔斯设法与正在云层上方查看天气的一名前线空中观察员取得了联系,请他担当了中继站的角色。答复传了回来:在风向飘忽不定的峡谷上方飞行是很危险的——旋翼桨叶可能会碰着悬崖。除非情况十分紧急,他们不会让一架直升机和它的机组人员去冒险。疟疾、拉痢,以及许多别的热带疾病,高烧华氏105度都是常见病,并不会立即危及生命。等他们开辟好1609高地的着陆场后,就可以把帕克运送出去。

谢勒问:“你觉得你还能走吗,帕克?”

“他妈的你觉得呢?”帕克尖刻地说,“我有选择吗?”

帕克颤抖着两腿站了起来,脸上的汗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他拿起自己的背包背到肩膀上,抬脚走进了河水里。

“你认为他是装出来的?”梅勒斯问谢勒。

“那样的温度和血淋淋的舌头是装不出来的,长官。我认为他是真的病了。我认为应该叫连队掉头回E校验点,在那要一架救伤直升机把他送走。”

“没门儿。”弗雷德里克森说。

“没错。”梅勒斯说。

黄昏时,费奇命令肯德尔爬上峡谷,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夜。这次艰难、危险的攀登花了两个小时。古德温的一个士兵因为抓着的树根松脱掉了下去,膝盖被严重摔伤。每个人都对他的背部没有受伤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还能背自己的装备。

在峡谷顶上,梅勒斯跟肯德尔在黑暗中碰了面。他正领着每个人各就各位。“今天干得很漂亮,肯德尔。”他说。

肯德尔点了点头。“在他妈的峡谷里很难迷路,”他说,“即使我也是如此。”

梅勒斯笑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对肯德尔这么刻薄。到这里来并不是肯德尔的主意。谁能说不太善于看地图就不适合担任海军陆战队的步兵军官?也许在战争中就是这样。

起雾了。他们可以听到从远远的下方传来的持续的河水咆哮声,这是一种不祥而又可怕的噪声,因为它会掩盖住偷偷摸摸向他们摸来的敌人的声音。这是他们断粮以来的第6天。

午夜前两小时,肯德尔的排里有人尖叫着喊医护兵。一个士兵突然发了病,体温窜到了危险的数值。凌晨两点,帕克再次抽搐。他尖叫得几乎背过气去,这说明他已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当弗雷德里克森试图给他量一下体温时,帕克拼命地摆头,把温度计吐了出来,对某个并不存在的人喊着“不”。弗雷德里克森又把温度计放在他的腋下。“华氏106度,少尉,”弗雷德里克森说,“这是体外温度。他的脑子都快开锅了。”

帕克哭了起来。“我不想死。不在这里。不在这里。我不想死。”

科特尔紧握着他的双手恳求道:“你相信耶稣,帕克,我知道你相信。”他在弗雷德里克森放在帕克前额上的战地止血包上浇了些水,浸湿了它。

谢勒赶了过来,他用手电筒照了照帕克的眼睛。“3排的查兰德跟他犯的是同样的病,”他说,“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我们不把他们的温度降下来,他们就会死掉。”他看着梅勒斯。“这次我们必须进行紧急医疗后送。这是明摆着的。”

梅勒斯心急如焚。在峡谷上方的这个位置,树林的高度足有200英尺,云雾一直漫到了地面上。自帕克第一次发病以来,他们不断上行,沿途的峡谷已经变窄了许多,不过雾已经开始散了。但帕克他们必须及时后送。他想起了在肯德尔领着他们离开河流之前经过的一个宽敞的地点。他用电台呼叫了费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