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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炳才介绍道:“曹少爷虽然初来乍到,但几位想必都是相识的老熟人,就不用我多做介绍了吧。”
曹本拱手说道:“六爷有礼,十三爷有礼,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曹少爷远道而来,稀客。”张六佬笑脸相迎,心里却直打鼓,揣测这两个人怎么会相识,而且看起来还很熟稔。
姚炳才似乎看出了他心里的疑虑,接着便为他释疑:“姚某跟南北镇的曹老爷可是多年前的旧识,虽然来往不多,但彼此之间也时常挂念。曹少爷此次来鹤峰拜访,听说以前的老朋友也在,于是就央我带他前来叙旧。张老弟,十三爷,姚某和小侄冒昧造访,没打扰你们吧。”
“哪里哪里,一点儿也不打扰。”张六佬道。陈十三却跟着问:“曹老爷没一同前来?”
“我爹他老人家实在抽不开身,而且也不知道你们正巧在鹤峰,要不一定也要来的。”曹本接过话道。
几人闲说了一会儿,可就是没提到泰和合,似乎谁都不愿意让这件往事重提。
“对了,还有件事不得不提。”姚炳才话锋一转,“盛元茶庄曹老爷此次让贤侄过来,是为多年前我们之间的一项口头协议。那时候我们就说一旦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合作一把,让咱们湘鄂两地的茶叶香飘四溢。几日前张老弟和张老板来找过我之后,不是答应让我派一人参与极叶堂管事吗?我想了很久,觉得这是个大好机会,所以派人通知了曹老爷。曹老爷甚是英明,想都没想便让贤侄迅速赶来。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希望能精诚团结,共创大业。”
曹本便是姚炳才派来极叶堂的管事?这个消息彻彻底底地惊呆了所有人,谁都以为姚炳才会派自己的儿子过来,没承想却是这个结果。
“惊喜,太惊喜啦。”张树愧到底是块老姜,怎能看不出姚炳才的用意,这可是两家茶商的联合,一旦站稳脚跟,便不是极叶堂能左右格局的了。
张六佬在心里暗骂。陈十三却大笑起来:“姚老爷,既然曹少爷人都来了,进门便是客,咱们极叶堂的待客之道您也是知道的,今儿就留下来,咱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好叙叙旧。”陈十三自作主张。张六佬也顺着他的话说:“应该的,既来之则安之,就算是为曹少爷接风洗尘。”
张树愧去安排酒宴,张六佬又接着问:“曹老爷近来可好?”
“我爹他身体健硕得很,就是每日忙于茶庄的事儿,难以分身。”曹本轻描淡写,“对了,那日我爹还跟我聊起过卢老爷,也不知卢老爷……”
“好,很好,我爹好得很!”卢玉莲从街上回来,“谢谢曹少爷关心,姚老爷好!”她见到曹本时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曹本却瞪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说:“卢小姐可是一点也没变。”
姚炳才看他那副德行,赶紧用咳嗽声制止了他,他慌忙收回眼神,笑嘻嘻地说:“我的意思是,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卢小姐。”
宴席上,张六佬说这是接风酒,不能不喝,把曹本灌得晕晕乎乎,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打结了。他此时才露出本来面目,趾高气扬地吆喝道:“张六佬,你可不得了,一个杀猪的,竟然变成了茶庄的掌柜,还娶了卢家大小姐,我敬你,你比我厉害……”他本来还站着,说完话之后却已趴在了桌上。
“曹少爷,别趴下呀,咱们接着喝。”陈十三喊道,“你刚才敬了我叔儿,这杯酒,算是我敬你爹的。”他豪爽大气地把酒碗扔在地上,碎了一地。
这种喝完酒后把酒碗扔在地上摔成碎片的做法是当地的风俗,叫“摔碗酒”。
“好,摔得好,豪气!”曹本也摔了一个,但用力太小,碗没碎。
姚炳才全然把自己当作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好像跟自己毫无关系。
“卢、卢小姐,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我可是做梦都梦见过你呢!”曹本还在嘀咕。张六佬心中诚然不舒服,可他没任何反应,反而冲姚炳才说:“姚老爷,您别光看着……”
姚炳才讪笑着说:“曹少爷醉了!”
曹本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陈十三也终于不胜酒力,趴在桌上没了声息。
桌上只剩下姚炳才和张六佬,张六佬说:“这酒厉害啊,姚老爷,还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