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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给褚兆林杯中斟满酒,然后喂他喝下,他一仰脖子,大笑道:“爽、爽快!”
酒过三巡之后,陈十三起身说:“褚兄,我喝多了,先走一步,你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对了,床头给你备下了一点小小的心意,请笑纳。”
褚兆林待二人离去后,便搂着姑娘猛亲了几口,然后被搀扶着走向床铺。一掀开被子,只见床上撒着几张银票,拿起来一看,顿时喜笑颜开,顺手丢给姑娘一张,其他的全都塞进了自己口袋,然后把姑娘扔在床上,色眯眯地扑了上去。
吴天泽正靠在太师椅上优哉游哉,突然有人敲门,当他睁眼看到这张脸时,便一屁股弹了起来,赶紧关上门,紧张地问:“你怎么来了?”
“吴副团长,都过了这么久,怎么就没一点动静?镇长可是等急了,所以才派我前来问个究竟。”说话的男子头戴一顶草帽,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他是田翰林派来的信使。吴天泽神色慌乱地说:“哪有这么快,我被派到这个破地方,连他人都见不着,怎么会有机会?”
“镇长可管不了这些。镇长可是发话了,他的耐心有限,只要结果,而且要你尽快。”
吴天泽为难地说:“我会尽快,一定尽快……”
“不仅要尽快,更要尽力。你要明白,要是完不成任务,到时镇长那儿可没法交代……”
吴天泽听见门外传来说话声,慌忙假装咳嗽,敦促道:“赶紧走吧,别让人看见。”
“怕什么,等你没法跟镇长交代的时候,那可就真要完蛋了。”
吴天泽送走信使,突然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无力地瘫坐在太师椅上,想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进退。
麻子突然推门进来,问:“吴哥,刚才戴草帽那人是谁呀,怎么没见过,我看他在茶厂外面转悠了半天,该不是来惹事儿的吧?”
吴天泽一愣,忙说:“外地来的,不知道路,刚才还闯进来问我。我也是刚过来不久,哪会知道。”
张六佬为了观察成色,提取了最新发酵的红茶样品。他紧盯着茶水,过了片刻,当水温渐渐冷却时,水面出现一层薄薄的不溶物质,这一刻,他便释然了,因为出现这种现象,说明这批茶叶的发酵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工艺水平。
“老张、老张,成了!”张六佬兴高采烈地端着茶杯走出房间。张树愧老远就听见了他的叫声,当他看到这杯茶水时,惊讶地感慨道:“是啊,成了,终于成了。”
张六佬打破了另一道束缚他的魔咒,深深地嗅了一口茶香,啧啧地说:“我听爹说过,只有最高档的红茶,冲泡之后才会出现这种现象。”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张树愧缓缓摇曳着茶杯,“这就是传说中的‘冷后浑’,对于红茶而言,只有发酵的工序做到至臻完美,才会出现这种现象。六爷,咱们这回是真成了。”
“对对对,我记得爹说过,他做了一辈子红茶,并非每批发酵的茶叶都会出现这种‘冷后浑’现象,也就是说,‘冷后浑’是反映红茶品质优劣的一种标志。”张六佬喝了一口,吧唧着嘴赞叹道,“真香啊!”
“六爷,我敢打包票,极叶堂的茶叶绝对不比老爷那会儿的差……”张树愧欲言又止。张六佬明白他的话,却摇头道:“你说得对,我们一定会做出优质的红茶,虽然目前已经取得不小进展,但我还想再等等。”张六佬心里有数,他不想为了达到目的而滥竽充数。突然间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儿,说:“老张,还有件事儿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张树愧笑着说:“六爷,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是掌柜……”
“什么掌柜不掌柜的,是您肯收留我们,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张六佬这话说得诚心诚意。张树愧叹息道:“如果没有卢老爷,就不会有这个茶庄,也不会有今天的我。六爷,我不怎么会说话,但有句话我又不得不说,茶庄要发展,必须走外需,国内形势太乱,明抢暗偷的多,很难有大的作为。”
张六佬深有同感地说:“我们必须走出去,但我不想如此草率,茶叶的品质虽然上去了,但还没达到预想的水平,我不想毁了泰和合的名声,更不想砸了宜红这个品牌。”
“六爷,你这话倒是说进我心里去了。宜红是老爷耗费毕生心血所创,我们不仅不能毁,更要让其世世代代传下去。”张树愧语气凝重地说,“老爷把茶叶卖到了西洋,卖给了俄罗斯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悲的是最后居然落得如此下场,竟然连茶庄都没了。但庆幸的是,宜红这个品牌还在,还在国人心里,也还在洋人心中,老爷让您来鹤峰,必定是希望您重新把宜红发扬光大,老爷这辈子没做到的事儿,我相信六爷您一定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