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3/10页)
熙洽找来郑永清,大声呵斥:“糊涂,你还想一错再错下去吗?为了几个伤兵,你把团长的职务丢了,值得吗?”
郑永清对熙洽的知遇之恩,一直心存感激,说到伤兵事件,他还是一肚子愤懑:
“老长官,那不是几个,那是几十个,上百个,义勇军的伤兵,咱们姑且不说,那么多满军伤兵都倒在山田的机枪下,我们身为他们的长官,抛开道义不说,这良心何忍?这……这是违犯国际法的。”
熙洽:“日本人违犯国际法的事儿干多了,国联又能把他怎么样儿?现在的世界,你还没看明白,讲的是强权,谁实力雄厚谁就是爷儿,你呀,你,太书生气。”
郑永清:“我心意已决,我不想再为日本人效命,更不想与山田共事。”
熙洽:“你想全身而退,可能吗?日本人若以临阵脱逃之名,把你送到军法处,你咋办?你想蹲日本人的笆篱子?”
郑永清:“我的请辞,是经过吉兴司令官批准的,日本人凭啥治我的罪?”
熙洽:“你可真是个三岁的孩子,日本人想治谁,用得啥罪名吗?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不能拿鸡蛋往石头上磕啊!”
郑永清不出声了,两者选其一,他当然要避免牢狱之灾。
熙洽:“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只不过暂时降一级,待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把你提起来的,永清,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沉住气啊!”
郑永清:“老长官,我到不是在乎官职大小,我是真的……”
熙洽:“行了,你不要再说了,你知道吗,这次守城之战,咱们满军中两个团长被撤职查办了,日军受惩治的只有一个守备队长,听说调到长春,照样当队长。没办法,满军受命于关东军,必须听命于关东军司令部,这是也是咱们执政,为恢复皇位,与关东军讲好的一个条件。”
郑永清抑怨着:“老长官,你说咱们满军还是满洲国的军队吗?现在各班都插进日本人,好多主官的位置,也都被日本指导官取代了。这满军干得还有啥劲气了。”
熙洽也随之叹息一声:“永清,我还是那句话,要有耐心,等皇上复位,重振朝纲,咱们满军也就名正言顺了。”
郑永清悲观地:“皇上?这一年快过去了,日本人能让皇上复位?再说了,即便复位,看这架势……”
熙洽与其说给郑永清打气,不如说给自己鼓劲:“不能气馁,我是财政总长,时常见到皇上,他对恢复皇权还是很有信心的。”
郑永清一是对熙洽盲目顺从,二是想独善其身,不能已屈就营长之职,但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休息,实为逃避。
郑廷贵与儿子交流甚少,自然不了解儿子心理变化,他希望儿子步步高升,把满洲国这个官越做越大,倘若有一天,到皇上身边,讨个四品侍卫,那才叫光宗耀祖。却不想降为营长,对此,他大为不解,心怀不满。后隐约听说与酒井有关,他满腹牢骚,找到酒井。
酒井惯使两面手法,未待郑廷贵说完,他先叫起屈来:
“老朋友,常言说军令如山,军法无情,你可知令郎犯了多大的罪过吗?明里是阵前请辞,其实是临阵脱逃,想必你也知道,这要是在你们当年的大清国,定斩不饶。满洲国军政部和关东军司令部,对此事,共同下令,严惩不贷。若不是我出面力保,恐怕令郎现在早被送到军法处。”
郑廷贵将信将疑:“你别拿你们的关东军糊弄我,事出有因,我听说永清与那个山田拌了几句嘴,你们就……”
酒井:“令郎身为团长,激战之时,纵有千番理由,弃全团官兵于不顾,擅离职守,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郑廷贵:“不对呀,是吉兴把永清撸下来的,这事儿吉兴最清楚了。”
酒井:“老朋友,关东军专门派人做过调查,令郎请辞在先,吉司令官为稳定军心,无奈做出决断,现在我保下令郎,吉兴司令官十分不满意,把我都告到军政部。”
郑廷贵:“吉兴?”
酒井:“你要不信,我……我现在就打电话把吉兴叫来……”
郑廷贵思忖着,喃喃地:“这……这倒不必了,怪了,这个吉兴也是我们旗人啊,咋一点情面都不讲呢?”
酒井早就玩郑廷贵于股掌之中,见状,又劝慰几句,他是看郑廷贵还有利用的价值,不然也不会这么耐心的。